夏天即將到來的時候,靳野奉命回京述職。
正好程思寧有空,且她也有個要去河北出差的行程。
於是夫妻倆一塊兒回了北京,
靳野忙工作的時候,程思寧無事可做,打電話和老朋友、老同事們聊天吹水。
師姐馮曼約程思寧去逛公園。
程思寧欣然應允。
到地兒了以後她才看到,和馮曼一起的還有好些人,男女老少都有。
程思寧的同門師弟陳鴻鑫也在。
其他人麼,大多數人都挺眼熟悉,但也有幾個比較麵生。
大家都是青華大學的教職工。
程思寧屬於名聲比較大的,又加上她平時不在北京,好不容易回來了……
於是大家很熱情的和程思寧說起最近北京發生的新鮮事兒。
2008年,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即將舉行的奧運會。
就是這會兒大家正在逛的這公園,就裝扮得特別漂亮!
大家嘰嘰呱呱地說了好久……
說著說著,突然有人說頭疼。
程思寧有隨身攜帶藥盒的習慣,就拿出藥油給人抹了抹腦門兒。
一位姓雷的女退休老師看著程思寧的藥盒,問道:“程老師,你以前在米國留過學吧?”
程思寧點點頭,“在座的大多數人都留過學。”
雷老師笑道:“我雖然也出國留學了可我去的是法國……”
“我這麼問呢,是因為有人告訴我說,米國那邊兒看病不要錢!是真的嗎?”
程思寧皺眉,“當然是假的了!那有這麼好的事兒啊!”
另外幾個留過學的人也開口了:
“別相信這些有的沒的!我跟你們說,一般說這話的人,根本沒去過米國!”
“米國的醫療水平確實挺高的,但看病貴、看病難也是真的。”
“根本不存在免費醫療一說,那些說看病不花錢的,應該是說人到了醫院看完病做完手術確實不用給錢,但事後會寄個賬單給你,可貴了!咱們一年的工資都不夠治一次感冒的!”
“我在米國呆了三年呢!從來不敢去醫院看病。哪兒哪兒不舒服了,自己上藥房去買點兒藥就行。”
……
雷老師雙手鼓掌,“你們說得太對了!”
她給大家講了個八赴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叫陳霜,是個二十出頭的大姑娘。
她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了米國,然後杳無音訊,陳霜和媽媽陳雲燕留在北京。
陳家以前挺風光的,陳霜就是家屬院的小公主。
屬她最漂亮、她家最有錢,她也最驕傲。
這些年來,改革開放的政策帶動了一大批人富裕起來……
陳家那點兒家底就有些不夠看了。
當初和陳霜媽資曆差不多的人,要麼晉升了,升職加薪;要麼停薪留職下海創業去了,掙得盆滿缽滿的。
陳霜媽臨到老了、快退休了,因為國企改製,還因為資曆不太行又不是技術崗,被強行下崗買斷工齡了……
陳霜爸失聯了十幾年,現在陳霜媽又下崗了,二十出頭的陳霜,一下子就失去了她在婚戀市場內的價值。
每個圈子就是一個江湖。
單位家屬大院裏的女孩子們並不是團結親密如同一家人的。
陳霜仗著自己長得好,才十五六歲就被大院內外的男青年們絡繹不絕地追求著,不免性格驕縱了些。
後來她媽下崗了,她呢讀書也不行,複讀兩年也沒考上大學……
院子裏其他的同齡女孩子們要麼家長辭職做生意,掙了不少錢。這有錢嘛就會打扮,女孩子變漂亮了,再加上家裏有錢,
就是家裏沒有做生意的女孩子,要麼自己讀書厲害,要麼直接就業了,至少能占一頭。
慢慢的,以前圍著阿霜打轉的男青年們,開始追求其他的女孩子。
陳霜氣得不行,天天在家裏摔盆子摔碗的。
一會兒罵那些男的物質眼,一會兒又罵院子裏的女青年都是水性楊花!
雷老師住在陳霜家對麵,她也有個獨生女,今年二十二;
雷老師的妹妹一家也住在同一個大院兒的隔壁單元樓,家裏有個外甥女兒今年十九。
前幾天,女孩子們突然嘰嘰呱呱來找雷老師求證:
“媽,陳霜說她爸在米國可有錢了!說她爸是博士,混得可好了!還說她爸工作忙得很,沒辦法回來……據說他爸是什麼技術骨幹,沒了他爸,米國都要塌一半兒……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