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牧心淒然笑了笑:“你為什麼不說因為他知道,我一定會阻止他?”
藍田怪異的望著她,突然道:“你沒有資格,你沒有資格阻止他。他為你背負了殺父的惡名,你卻嫁給了害得他無親無故的仇家!”
譚牧心低落道:“我知道他恨我,可他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他才十六歲,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
藍田冷冷打斷她:“不要再擺出這幅關心人的姿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的自私——你為了那個喪盡天良的葉起風,不惜背叛嶽嶺鶴,不惜背棄宇文憶塵,不惜讓嶽西樓有仇無處報,你在台前扮癡情,讓多少人在背後給你做犧牲品?”
譚牧心怔住了。
她從未想過,自己在別人的心目中,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雖從不自認為善良,卻還自認為不會去傷害別人。
可是,個中雖有曲折,她卻否認不了這個結果。
能不能在一起要靠天意,在一起的時候什麼樣子,卻要靠人意了。
她錯了。
她和葉起風之間,從來都不是她在疏通方向。
她頂多會短兵相接,卻從來都控製不了大局。
她以為她一直在維護自己想維護的東西,卻根本不能自控的,就傷害了這麼多她最在乎的人。
奇怪的是,控製他們的,似乎也不是葉起風。
她以為自己不能自拔,葉起風卻似乎比她更難自拔。
控製他們的,或許隻是兩人之間的感情。
感情這個東西,沒有航標,還充滿漩渦。
而人生岔路太多,她又到底該如何來銘記自己的初衷?
現在,宇文憶塵也會這麼認為她嗎?
那個曾經認為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的塵兒,現在也是這麼認為她的嗎?
藍田繼續道:“何況,你怎麼知道他以後沒有機會做其他事?你對葉起風就那麼自信嗎?”
譚牧心望著她。
當然不是因為對葉起風的自信。
她更多的是在恐懼,恐懼宇文憶塵也會和葉起風走同樣的路。
盡管這條路現在看起來,是以痛苦為始,以痛快為終。
但實際的結局呢,誰能預料得到?
葉起風曾經對宇文憶塵說過,其實,你我本是同一類人。
他們是哪類人?
仇視仇恨,卻看不透仇恨的人。
逃避痛苦,卻逃不開痛苦的人。
這個世界上,仇恨,總那麼無孔不入,善良,卻總是難以自持。
一切醜惡的東西,總是根本不費絲毫力氣,就可以生根,可以發芽,可以蔓延,可以春風吹又生。
就像雜草,就像疾病,就像仇恨。
而一切美好的東西,卻都是需要珍惜,需要努力,需要維持,需要時時勤拂拭的。
就像花,就像孩子,就像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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