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牧心哀傷的歎了口氣,幽幽道:“他沒有殺你。”
申幽蘭的身體微微一震,絕美的臉上開始有出不和諧的痙攣。
如完美的樂章跳掉了一個音符,如絕世的名畫滴上了一滴濃墨。
她竭力平靜道:“是,我也沒料到他追上我居然還會放過我。”
他隻是刺了她一劍。
一劍之後,他就獨自一人,悄然離開。
譚牧心猜不出,他究竟是帶著怎樣的一種心情離開。
悔恨?
絕望?
還是哀傷?
譚牧心凝望著她:“你後不後悔?”
申幽蘭遲疑著,用她寬大的衣袖掩起了自己的臉。
譚牧心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卻看得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譚牧心淡淡道:“你哭出聲來吧。”
申幽蘭卻用力揉了揉眼睛,將衣袖拿了下來。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聲音沙啞道:“我為什麼要後悔?我雖不了解他,他還不是一樣不了解我!”
她怨毒的盯住譚牧心:“你以為他為什麼離開我?不是因為你!是因為宇文碧樹!是因為他以為我喜歡上了宇文碧樹!”
譚牧心悲憫的望著她。
她知道,在申幽蘭去丹霞穀之前,葉起風就已經把腳鏈給了她。
申幽蘭當然也知道。
為什麼,為什麼她還要固執的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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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裏,赫然擺放著各大家族的房契地契。
葉起風回來過,卻又走了。
或許,他是無法麵對譚牧心。
或許,他是無法麵對自己。
或許,他是不想麵對任何人。
殺了別人,還有報仇的責任在支撐他。
殺了自己的母親,他可能就實在想不出可以自處的理由了。
無法自處,又如何與他人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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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情苑,原本是個美女出沒的地方,也是個風流才俊出沒的地方。
方圓十多裏,都有亭台水榭,雕梁畫棟,琴簫樂聲。
誰也沒想到,有一天這個地方居然能被人包下來,並且一包就是半年。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這個人,居然還是個女人。
譚牧心找到祝藍田的時候,她正一個人在水榭裏撫琴。
水霧迷蒙,亭台翩若展翅。
人很美,可惜卻拉長了臉。
琴很妙,可惜樂聲雜亂無章。
看見譚牧心的時候,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遠遠的,就丟過來一句:“紫亭蜂不見了!”
譚牧心停住了腳步,疑惑道:“什麼叫不見了?”
藍田冷冷道:“和宇文憶塵一起不見了。他根本不想讓任何人找他,你死了這條心吧。”
譚牧心的心在往下沉:“他……他為什麼不想讓任何人找到他?”
藍田冷冷瞟她一眼:“因為他要去殺葉起風,因為在他的有生之年,他一定要殺了葉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