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一隻小鳥(1 / 2)

—楔子—

烏雲靉靆,夜色漸深

美國-哥譚-4月27日

絳色的血痂凝在眼睫上,全身骨頭被一塊塊打碎的餘痛卷襲著這具隻有15歲的軀體。

施暴者已揚長而去,血跡斑斑的撬棍橫在一邊。

少年艱難地挪動著他那身爛肉,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他撞上緊閉的鐵門,咬牙擰著門把手——被鎖住了。

沒事、布魯斯會來救我的…他會來的。

少年背抵著門緩慢滑坐下來。

“嘀、嘀、嘀……”

有頻率的電子提示音在空曠的廠房裏極其明顯,鮮紅的倒計時在少年的藍眼睛中躍動。

——他闔上了眼。

熾烈的火光照亮了哥譚市的半邊夜幕,也吞噬了一位少年義警的生命。

姍姍來遲的黑暗騎士衝入灼人的空氣,掀開一塊塊鋼板,小心翼翼地把他那已經失去心跳的兒子從鮮血與廢墟中抱起。

“…No、JASON……”

海風吹散了這位父親所有的話。

六個月後-墓園

閃電撕裂了哥譚的夜空,暴雨在泥質土地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小坑。

JASON TODD(傑森·托德)

石質墓碑靜立在墓園中,毫不起眼,誰也不知道這裏沉睡著一位年少的英雄。隻有雨水會打落純白的花瓣,給這片土地送來慰問,但一切又會迅速歸於泥濘。

忽然,一雙藍眼睛在黑暗裏睜開了。

“Help…Help me……!”

狹隘的黑暗環境與缺氧帶來的窒息給這份名為“死而複生”的奇跡帶來絕望,抓撓棺木的刺耳聲音與微弱的求救聲被雨水蠶食,隻有屋簷下的滴水獸透過茫茫雨幕看見一隻滿是傷痕的手從棺材裏探出。

沒人知道,有一個傷痕累累的靈魂從地獄爬回了人間。

—正文—

-數年後,哥譚,蝙蝠洞-

“嘿,布魯斯,最近和黑麵具搶地盤的那位勇士你知道嗎?”第三代羅賓,也就是提姆把兩張打印好的資料遞給坐在蝙蝠電腦前的男人,“他的資料挺少的,就整理了這麼多。”

布魯斯的目光定在那顆紅棗般的頭盔上,語氣不善:“RED HOOD(紅頭罩)?”

“紅頭罩”這個代號在哥譚這兒永遠是與小醜掛鉤的,用過這個代號的罪犯無一例外都是小醜的狂熱粉絲。

據說小醜就是戴上紅色頭罩跳入化工池才從一個普通哥譚人蛻變成一個有恐怖自愈能力的精神病的。

——好吧,雖然哥譚民風淳樸人才濟濟,但能幹出來跳化工池這事兒的一點都不普通哥譚人。

而二代羅賓傑森·陶德被小醜虐殺,蝙蝠少女芭芭拉·戈登也因為小醜的子彈雙腿癱瘓,所以提姆已經能想象到這個難得的會限製毒品貿易的新罪犯被布魯斯暴揍一頓然後扔進黑門監獄或是阿卡姆的結局了。

布魯斯放下資料,拉下麵盔:“準備夜巡。”

“等我一下!我多米諾麵具還沒粘好!!”

——

哥譚人都知道,不苟言笑的蝙蝠俠身後會跟著一個鮮豔活潑的羅賓。黑色和亮色一起,守護著夜晚的哥譚。

瞄準鏡裏,那個鮮豔的身影正和蝙蝠俠有說有笑。那個位置,原來是他的……他死了幾年?兩年,三年?看,蝙蝠俠又有了一個新羅賓。

傑森的食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扳機,但始終沒有扣下。

他剛爬出墳墓那會,滿心期望著布魯斯能找到他,滿心期望著能聽到小醜死亡的消息,直到後來塔利亞告訴他:“蝙蝠俠不需要你,他已經有新的羅賓了。”

這操蛋的現實就像冰渣子刺得傑森臉疼。

所以傑森醒了。他意識到自己就是個笑話。

“我會向你證明的,老蝙蝠。”傑森喃喃道,“我會用我的方法拯救哥譚,我會告訴你你那腐朽的道德感和不殺原則是有多麼愚蠢。

遠處的蝙蝠俠似有所感地望向那處。

“怎麼了?”

“什麼都沒有。”他收回了目光。

又是幾天過去,紅頭罩在黑麵具那兒的懸賞數額已經突破8位數了,但蝙蝠俠和羅賓還是沒能抓到他——對方好像格外熟悉蝙蝠俠的路數,每一次都溜得飛快,像兔子一樣能藏。

提姆端著杯咖啡,目光沉沉。他在紅頭罩的資料上做了特殊標記:“特別能躲”。

等等……紅頭罩禁止手下將毒品販賣給婦女和兒童,甚至也不允許他們搶劫這兩類人。

他眼睛一亮:有主意了!

——

今晚的羅賓並沒有和蝙蝠俠一起夜巡。

棕披肩的假發擋住了雙肩的些許不自然,高領的學生裝在遮住喉結的同時能讓“她”顯得更加嬌小無害,當那雙美麗的藍色眸子漫上些許天真時,他就完美地成了一個愚蠢的肥羊。

現在,小魚來了。

提姆“驚慌”地看著他麵前的歹徒,一步步往後挪,直到書包碰到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