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清恢複如初後,並未立馬返京,說是落下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要多留幾日,江柏燁隻當他是有些不舍,應了下來。
“池清,你究竟落下了什麼東西,要不要我幫著你找找。”
“我爹的遺骸。”周池清說到這裏時,聲音都有些顫抖。
“那我多派些人去。”
周池清不接話,眼神黯淡,他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就這麼幾天的時間能找到嗎?
“池清,我知你難過,但還是要要往前看,不是嗎?”江柏燁頓了頓,又接著道:“如今你還有你娘親,還有周野。”
“嗯。”對啊,是該往前看,娘還需要自己,整個周府也還需要自己。
“聽當地人說,繁樓的西湖醋魚很好吃,我們去那家酒樓用午膳吧。”
“嗯,走吧。”
江柏燁屬實沒料到這繁樓遠近聞名,竟有這麼多人來,“怎麼連吃個飯都要預座啊。”
“池清,我們應該約不到了,要不行換一家,我們下次早些來。”
“二樓雅間還有空的嗎?”
“有的有的,您二位樓上請。”
雅間內,熏香嫋嫋,紅紗幔帳,倒是不負“雅”字,站在欄邊,能將整個一樓盡收眼底。
“池清,就這麼個小酒樓,沒想到內部竟這麼奢華。”江柏燁喝著茶,麵上笑意不減。
忽然,江昭低聲在江柏燁耳邊說道:“主上,這是臨安城最大最奢華的酒樓,包一個時辰約莫八百銀。”
“哦,才八百……等會兒,八百銀?!”話到嘴邊,江柏燁急急打了個轉,朝周池清的方向瞥了兩眼,“這家酒樓怎麼這麼貴,我在京城包迎春樓的雅間都才五百。”
“主上,您不知道,臨安近幾年的生產經濟有著大幅度的提升,都快趕上京城了。”
“原來如此,小爺我還是能承受的,讓你查的火藥,查清是哪裏來的嗎?”江柏燁摩挲著手中的杯子,用著極低的聲音詢問。
“查清了。是有人故意從齊國大量批發進來的。”
“果然跟他們脫不了幹係。”
“主上早就猜到了?”江昭問道。
“再查查具體是大批量買運進來的。”
“嗯。”江昭應聲。
周池清來到桌子前坐下,依舊是往日的那股清冷勁,“池清,今年的秋獵你去不去呢?”
周池清表麵看著不會舞槍弄棒,單看上次周池清拿弓的姿勢就能看出,他有很深的武功功底。
“那種騎馬射箭的活動,我去作甚?”周池清,慢聲道:“我少年時也曾參加,不過後來覺著無趣便不再參加了。”
“池清,同我一起去吧,你整日悶在府裏處理那些賬簿,不覺著有些無趣嗎?”江柏燁道。
“習慣了也會覺得有趣。”
周池清低垂著眼眸,轉而看了他幾眼,糾結了半天,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等著吧池清,今年秋獵我一定會拔得頭籌。”江柏燁信心滿滿。
小二走進來遞上菜折,周池清遞到江柏燁手中:“宅邸的衛兵告訴我有事,你先和江昭點吧,我隨意。”
“嗯,行,你去吧。”江柏燁翻看著菜折,對小二說道:“要一個西湖醋魚,外加幾個小炒菜。”
“哎好嘞。”
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周池清處理完事情回來時,身後多了一位衣衫不整,滿臉泥汙的女子走了進來。
女子跟在周池清身後膽顫心驚,她想伸手去扯周池清的袖腳,卻又怕自己的這雙髒手弄髒了這抹素白。
“坐吧,不用拘束。”周池清看向那女子,語氣柔和,嘴角帶著笑意。
女子聽了周池清說的話,外加他語氣態度和藹,女子這才放下了戒備。
“池清,這位姑娘是?”
“不是熟識,僅有一麵之緣,她說她與你娘是舊相識了。”
“我娘?”江柏燁滿腦子懷疑地看了那女子兩眼,旋即說道:“你是何人,怎麼又會和我娘是舊識?”
“小女名為謝鴛,鴛鴦的鴛,小女與尊母都是曆城人士,是舊相識了,小女與她關係甚好。”謝鴛聲音柔軟,惹人憐惜。
“哦?我怎麼沒聽我娘提起過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小女說的話真真切切,興許多年未見將我忘了。”謝鴛有些急切,這個江柏燁怎麼那麼難搞,還是周池清好忽悠,傳聞中的周池清也不過如此,蠢。
“你急什麼?”江柏燁皮笑肉不笑說道。
“我……”
“我隻是怕公子不相信我,公子要是不相信我,我真的就是死路一條了。”說著謝鴛臉頰上劃過兩行清淚。
江柏燁並不吃她這一套,撇過頭不再過多看她,就好像是謝鴛是什麼極其汙髒的東西。
“謝姑娘,江夫人一向和藹可親,她見了你自然是會高興的。”周池清緩緩說道。
“那可不一定。”
江柏燁隻覺這人好像是得了失心瘋,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為何找上來的。
小二上菜的速度很快,沒多久桌子上就擺滿了美味可口的飯菜,“池清,這西湖醋魚酸甜可口,甚是美味,嚐嚐?”
“多謝,我自己來吧。”說著周池清夾起一塊魚肉送到嘴裏,“嗯,還不錯。”
“看二位公子的關係,這位便是池公子吧,我竟未將池公子認出來,池公子果真如傳聞中說的那樣生的玉潔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