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恭恭敬敬的離席,向兩位商人深深拜下:“備在涿縣時,多虧兩位照顧,備遊學期間,寡婦也托兩位福,不至於凍餓街頭,方才已見二位,不禁思及涿縣老母,不及大禮拜謝,備失禮了。”
這是我在三國行的第一個叩頭禮,即使拜師王越,我也沒行過叩頭禮,一方麵王越收了我的禮物,另一方麵作為一個現代人,我還是不習慣行叩頭禮,但這兩人我是無論如何都要行大禮參拜的,為了劉備,為了今後出雲城的出路,也為了兩位的仁德,我誠摯萬分的拜下。
也許是眾位感到了我的真誠,大家都離席而起,張世平也立即搶上兩步,扶起了我。
“賢侄不須如此”,他說,“我等四處行商,對你寡母照顧,我等也有心無力,隻能在回家時看看而已。倒是公孫縣丞在任上時,為你家重修了房子,購置了一頃好地,你寡母現在生活到也無憂。”
我心中一陣感動,一直以來,我總是回避去見劉備寡母,我知道,我扮演的劉備,可以瞞過任何人,瞞不過與劉備血肉相連的母親。我知道,曆史上,劉備寡母在光和六年過逝,看來隻要一年的時間了。想到這個依閭望子的母親,我不禁想起了我在現世的父母,母親,你在他鄉還好嗎,是否也在依閭相望你的兒子。
“賢侄,別哭別哭”,蘇雙立即拉起我的手,安慰我說,看來,我又犯了劉備的毛病,不過,他那雙溫暖的大手使我想起了父親。我的眼淚立即流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平靜下來,拉過王越向張世平蘇雙介紹:“這位是當世大俠、遼東王越,我正拜在王師門下學習武學。”
蘇張二人立即拱手相拜,“即是玄德老師,我等也要代玄德相謝”。
王越看這我,不滿意的說:“不許客氣,如此哭哭啼啼的徒弟,真讓我丟臉,若是當日見你這般模樣,我必不會收你為徒。”
頓了頓,他又說:“若是烏恒賊子見了你這般模樣,必不會相信你便是幽州一虎。”
王越這種說法讓我有點難堪,為了掩飾,我又拉過公孫續為蘇張兩人介紹:“這位公子就是昔日公孫縣丞的長子公孫續,公孫縣丞現遷任幽州長吏,正出征在外。”
說到這,我忽然心中一激靈,急忙問公孫續:“伯圭出征多久了?”
“現在是五月,父親出征已有四個月了。”公孫續答。
“中間可有消息傳回?”我再問。
“二月時,傳回父親與劉叔叔在相遇的消息,送回一批戰利品,三月時,傳回消息,父親追擊張純與烏恒賊寇丘力居,戰於遼西屬國石門,大敗敵軍,丘力居棄妻子翻越長城逃走。此後在無音信。”公孫續答道,旋即又問我:“叔叔,可有什麼事情”。
我默默想了一會,回答說:“你父親勇猛勝於我,當不會有事,也許是我思慮太多,回頭我們打探一下,現在好好飲酒吧。”
酒席間,蘇張兩位聽說是為我擺酒,慶賀任命,立即歡笑起來,在他們看來,這個孩子終於出人頭地了,是該好好慶賀一下。
但我卻在席上心不在焉,曆史上記載,公孫瓚追擊敵寇深入無繼,反為丘力居等所圍,於遼西管子城被困二百餘日,糧盡食馬,馬盡煮食皮質的弩楯,最後力戰不敵,公孫瓚就與士卒辭訣,讓士卒各自分散逃回。幸好當時多雨雪,敵寇也饑困難耐,遠走柳城。而公孫瓚的士卒在雨雪中逃離,一路走一路凍斃在路上,最後,成功逃回來的不足一半。而我一時順利,居然把這段曆史忘了。
雖然公孫瓚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公孫瓚身邊有我的一些子弟,如果他們也是那路上倒斃的一半怎麼辦?我心裏慌亂。
這時,我聽到了公孫續提到我的名字,“什麼?”我問。
公孫續立即向我解釋道:“方才兩位客商提到,想來幽州購置鹽鐵,然而,幽州雖素有鹽鐵之利,但張純過後,諸縣殘破,現在盜匪橫行,路途不通,故而滯留薊縣多日,無法購貨。我說兩位不如求叔父作主,幽州雖盜匪橫行,路途不通,但叔父遷移流民,隻要打上叔父軍旗,就通行無阻。曾有盜匪衝近流民大隊,見到叔父大旗,就轉身退去。若叔父願意給他們一麵旗子,他們來往幽州購貨,必可來去自由。”
哦,劉渾部族居然作出這種事情,我讓他們四處打劫,阻斷道路,可也沒讓他們做得這樣明顯。不過,他們四處打劫,到現在也沒被官兵消滅,戰鬥力也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