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青立於船頭,一劍削斷纜繩,內勁一點,小船箭一般離岸,順流而下。
他回身擋住陸坤的劍,頭也不回的左手搭在舒天心腰上一甩,借舒天心的腳將武當莊鵬踹入水下。
他足下使力,小船劇烈晃動,一浮一沉間,祁山五虎剩餘的三位被他劍氣所逼,下盤不穩,紛紛落入湖中。景山青此時不慌不忙的持劍上挑,又接了陸坤一招。
此時船上除了景山青與舒天心,便隻剩下陸坤與沙洋湖彭大兩人了。
沙洋湖彭大是沙洋湖的霸主,常年在水上討生活,哪怕在顛簸的船上依然穩如泰山,而陸坤輕功頗佳,被景山青劍氣逼得幾乎難以在船上立足,卻如穿花蝴蝶一般圍著小船縱身來回,始終不落水。
景山青依然麵上帶笑,手下絲毫不亂的與兩人周旋。
渡口的船隻全部被他搗毀,此時小船順水而行,離渡口已遠,剛才那些人想要追上來有些困難,以一敵八他尚且不懼,此時隻有兩個人,他就更加遊刃有餘了。
而陸坤卻是越打越心驚,他此時還能勉力支撐,一方麵是始終有人在旁騷擾景山青,另一方麵他用的是極為耗費真氣的打法,景山青以靜製動,他落敗也是遲早的事。
景山青年紀輕輕,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多歲,是如何能有如此身手的?這樣的武功,別說中原武林年輕一輩,就算是老一輩,恐怕也沒有幾個是他對手的。維心宮實力竟然強勁如斯嗎?
陸坤出手漸緩,真氣已是不濟。
此時他看到始終被景山青負在身後的舒天心對他眨了眨眼,輕輕的揮了揮手。
陸坤知道再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對沙洋湖彭大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躍進水裏走了。
景山青並沒有追擊,放下背上的舒天心。
打了半天,兩人被雨淋濕的衣衫也都幹了。
景山青背對著舒天心坐在船頭,任小船自行順流而下,淡淡的說:“休息下吧。”
舒天心抱著手臂坐在船中央,伸腳踢了踢景山青,“你派人通知我師父了?”
景山青沒有回答,背影挺直如山。
“你給我惹大麻煩了知不知道?”舒天心抱怨著,“本來我們出來曆練,隻要賺夠十萬兩白銀就可以回穀。可是向師門求援一次,這個標準就翻一倍。雖然不是我寫信求援,但我師父已經找人出手了,現在我要賺夠二十萬兩才能回穀。”
景山青沒有回頭,問:“剛才那些人是神醫穀請來的?”
“是啊。敢威脅我師父,你惹上大麻煩了。”舒天心興災樂禍的說:“神醫穀救治一個病人,要收十萬兩診金,不過江湖人大多都窮,就隻好拿奇珍異寶或者替神醫穀辦事抵債了。神醫穀振臂一呼,半個中原武林都會追殺你。”
她說完,忽然想起來什麼,打開腰上掛著的竹筒,裏麵竟然鑽出來兩隻白白的小鼠,吱吱的叫著,還好竹筒沒進水,小鼠也安然無恙。
舒天心又打開隨身包裹,找出個小瓶,倒出幾顆丸子喂小鼠吃了。
喂完了小鼠,她百無聊賴的坐了一會兒,才湊近景山青,說:“喂,你到底要撐到什麼時候啊?不就是中毒了麼?十萬兩我幫你解毒啊。”
她話音剛落,就被景山青掐住了喉嚨,出手不重,顯然意在威脅。
這個一向溫和的男人首次對她露出了鋒銳的一麵,景山青的眼睛仿若古井,幽深不見底,這一刻他是真的動了殺意。
他不知道舒天心的武功究竟如何,可是從剛才開始他的功力就在急速的流失中,再這樣下去,三歲小孩都能夠殺他。他剛才試圖逼毒,卻始終不得要領,甚至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著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