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剛才打鬥中被下毒,那麼有機會對他下毒的人,就隻有舒天心了。就算不是她下毒,此時小船在河道上漂流,能對他有威脅的,也隻有她。
“放手啊。”舒天心翻了個白眼。做江湖大夫最難,不願意醫,這些江湖人要殺大夫;醫不好,這些江湖人還要殺大夫;主動診治,這些江湖人諱疾忌醫,依然要殺大夫。
“你怎麼知道我中了毒?”景山青目光古井無波,盯著她問。
“神醫穀的五步散,我如何不知?”舒天心伸手搭在他手上,“應該是在陸坤劍上下的。陸坤估計也不知道,否則不會這麼輕易退去。”
她並不怕景山青,她清楚此藥的藥性,景山青中毒已經超過一刻鍾,哪怕他功力深厚,此刻想要殺她也並不容易。但她心裏卻有些難過。
“你有解藥?”景山青伸手取下了她隨身的小包裹。
裏麵瓶瓶罐罐的十幾個,景山青單手拿起一個打開嗅了嗅,有一種奇異的香味。
“那是鼠糧。”舒天心眼皮也不抬,冷冷的說。
景山青的手頓了下,有些不自在的看著舒天心,“哪瓶是解藥?”
“你隻能相信我。”舒天心抬手撥開了景山青掐在她喉嚨上的手,“放心,我還要去維心宮研究蠱,不會逃走的。”
她拿回自己的隨身小包裹,還好這個包裹是防水的,她翻了翻倒出一粒藥丸扔給景山青,“十萬兩,別忘了。”
景山青拿著藥丸看了看,便放入口中。他不能殺她,如她所說,他隻能相信她。
景山青坐在船頭運功驅動藥力,舒天心便坐在船尾。
景山青運功完畢,起身看向船尾的舒天心,“我沒有十萬兩,但我可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你辦一件事。”
“那我讓你跳下去跟著船□□不行啊?”舒天心板著臉回頭。
“你真的隻是要我幫你辦這樣的事?”景山青有些無奈的問。
“居然不相信我的醫術,隻把我當肉票,真是氣死人了。”
這姑娘居然在生氣這個,景山青有些哭笑不得,他看著腳下湍急的河流,在猶豫真的要履行她這個明顯惡作劇的要求嗎?
“算了算了。”舒天心想了想又反悔了,她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比景山青更難纏的患者家屬她在神醫穀也不是沒見過,“你別跳河了,我還是給你露一手吧,你把手給我,讓我把脈。”
剛才景山青掐著她脖子,她手搭在他手腕上摸到他脈搏似乎不太對勁。如今她想仔細看看。
景山青聽得此言,卻臉色漸漸嚴肅起來,他也曾私底下尋訪過不少名醫,可是甚至沒有人能看出他身上的異狀。
他沒有多話,伸出手讓舒天心搭上了他的腕脈。
舒天心白皙的手指搭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臉色卻越來越古怪。
左手診完換右手,最後舒天心還要求他運行內力,讓血脈鼓蕩。
“怎樣?”景山青問。
舒天心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說:“有點滑脈的症狀啊。”
景山青的臉頓時黑了一大半,這姑娘明擺著耍他呢吧,虧他還相信了。就算他不太懂中原的醫術,也知道婦女出現滑脈就是有喜了。
“喂喂喂。”舒天心一把拉住景山青的手,“你著急什麼,滑脈也不是專指喜脈啊!望聞問切,還有三個步驟沒完呢。”
“舒天心你夠了啊。”景山青忍無可忍。
“好了,不跟你玩了。”舒天心搖了搖手,表情嚴肅了幾分,“你體內有蠱蟲,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