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夫人唇邊噙了笑,“我覺得今天精神好多了。你別逼那些大夫了。還有這個小姑娘,可憐才這麼小。我很喜歡她,你別為難她。”
“我沒有逼他們。放心,我什麼都會安排好的。”雲無憂輕聲細語的說:“你隻要努力的好起來就好。”
舒天心在旁邊撇了撇嘴,心想這人真是說謊都不臉紅啊。
“你啊。”雍夫人歎了一聲。
雲無憂看著她,片刻之後終於想起來舒天心還在旁邊,一把拉過她,“你說我是不是把你們奉做上賓?吃穿住用都是上好的?”
他語氣溫和,但漆黑的眸子卻帶著冰寒的威脅,玉一般的手指圈在她腕上,體溫涼的簡直不像活人,而手上的力道卻是與他病弱外表不相稱的強悍。
“雲宮主熱情好客,確實是錦衣玉食。”舒天心慢吞吞的說,心裏默默的補充,可是打人也找的最壯的壯漢啊!
“看,我所言非虛吧?”雲無憂笑著轉頭對雍夫人說,幼稚的樣子讓舒天心不忍直視,他也是奔三十的人了好不!
“他們中原的藥苦不苦?不過等你好了,就不用再喝了。”
雍夫人雖然努力支持,但終究精力不濟,大多是雲無憂在說,她微笑著聽。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在重病的女子麵前,撒嬌賣萌無所不用其極,溫順的像是家養的寵物。
最後雍夫人閉上了眼睛,雲無憂停下了絮絮叨叨的家長裏短,臉上的笑也沉寂下來,小心翼翼的伸手試了試她的鼻息,然後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他幫她掖了掖被角,一轉頭發現舒天心還站在室內,頓時冷下臉,很是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你怎麼還在這裏。”
雍夫人現在一天多半時間都在昏睡當中度過,再大的聲音也吵不醒,可是他還是壓低了聲音。
“我怕你再有需要我幫你證明你所言非虛啊。”舒天心翻了個白眼,趁他發飆之前,連忙說:“我想到個辦法可以醫治雍夫人。”
雲無憂壓低了眉目,審視的看了她片刻,淡淡的說:“跟我出來說。”
雲無憂帶著她回到她第一次見他時候的那個廂房裏。
他坐在紅木書桌後,大約是跟那些老大夫探討的多了,神色並無多少期待,“說吧。”
他沒讓舒天心坐,舒天心徑自找了張椅子坐下,開門見山的說:“苗疆蠱術博大精深。我看了這幾天,其實連皮毛都沒學到。學有專攻,我就算再學幾年,恐怕也沒有苗疆土生土長的製蠱師精通。但是中原也有中原的辦法。”
雲無憂並沒有開口,等舒天心下文。
“中原有一種辦法叫以毒攻毒。”舒天心其實一早就有這種想法了,連病人的血液都遍布毒素,那麼不管蠱蟲到底是怎樣一種存活形式,都不足為慮了。隻是她始終想不出萬全之策。
“有風險?”雲無憂眼眸微動。
“風險極大,誰也不能確保蠱蟲和病人誰先扛不住。”舒天心坦誠以告。
“我可以找個人讓你試驗。”雲無憂想了想,決定。
舒天心皺眉,試圖說服他,“每個人的體質不同,能承受的也不同。這並無任何意義。另外,恕我直言,以雍夫人如今的體質,如論哪種治療方法,她恐怕都承受不住。那些老大夫的方法是正確的,溫補調養,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是所有治療的第一步。目前你殺再多的人也沒有辦法看到立竿見影的效果,相反,會讓所有的大夫愈加束手束腳。”
雲無憂靜靜的聽她說完,方才不緊不慢的開口,“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空口白牙,我不可能把素雪的命交到你手上。”
舒天心愣了愣,她除了能說自己是神醫穀嫡傳弟子之外,竟是無話可說,可是神醫穀在雲無憂眼裏,顯然也不怎麼吃的開。都已經出穀曆練了,卻還隻能打著師門招牌博人信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