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天心跟個木頭人一樣,被方明珠領著一群丫鬟婆子翻來覆去的洗洗涮涮,她身上的行李,藥囊,飾品,衣服,小沙鼠,香囊全都被拿走,連貼身的軟甲都被扒了。
舒天心毫無反抗能力,一直擔心方明珠這驕橫跋扈的姑娘也學會了玩陰的,沒想到方明珠很認真很溫柔,甚至親自動手給她洗了澡,換了幹淨的新衣。
對著鏡子,方明珠在旁邊指揮著梳頭化妝的姑娘給舒天心畫了個可人的淡妝,又梳了個飛仙髻。
江湖兒女很少這樣打扮,因為很麻煩。但不得不說,人靠衣裝,這樣一打扮,舒天心原本七分顏色也被妝點成十分。
若是在神醫穀,舒天心可能還有幾分心情欣賞學習下,不過如今卻是毛骨悚然,隻苦於說不出話,不然一定要抓著方明珠仔細瞧瞧她是不是被人易容掉包了。
舒天心努力用眼角餘光打量方明珠,她梳著婦人頭,眉宇間一派溫柔神色,少了以往的跋扈驕橫,便顯出幾分荏弱來,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惹人憐愛的纖纖風情,比年少時更好看了些。
看到舒天心的目光,方明珠竟然溫柔的對她笑了笑。
舒天心轉過眼珠,不去想方明珠到底想幹什麼了。目前還是方子白的問題比較嚴重。
梳洗罷,舒天心被扶坐在桌旁,方子白自外麵進來,先是瞥了一眼舒天心的手,跟方明珠說:“明珠,一會兒把她的指甲剪掉,下次別給她帶簪子什麼的。”
然後方子白捏著她的兩頰,毫不避諱的把手伸到她嘴裏,把她藏在齒縫間的一粒蠟丸摳了出來。
那是她以防萬一藏得迷醉香丸,如果她能動,她絕對會毫不留情的把方子白的手指咬斷。
這是舒天心最後的殺手鐧,方子白知道這藥煉製不易,小心的收好,皺眉看著舒天心。
“給你解穴,別罵人。”
舒天心的眼睛簡直都快噴出火來了。
“算了。”方子白歎了口氣,跟方明珠說:“把她指甲剪了,我在外麵等。”
“你別怪七哥,他也是為你好。”方明珠輕聲細語的說著,一邊拿著銼子剪子細心的給舒天心剪指甲。方子白在方家這一輩兒裏排行老七,不過以前方明珠可不這麼叫。
看了生氣,舒天心索性閉上眼睛。
收拾停當,方子白找了個三十多歲的女俠來抱著舒天心,跟在他身後。舒天心不胖,那中年女俠長得粗壯,抱起她毫不費力。
“舒天心,我把你帶來,隻是想讓你看到一些真相。”方子白走在前麵,頭也不回的說,“你恨我也罷,從此與我永不往來,甚至結仇也罷,我必須告訴你真相。”
舒天心穴道被製,對此隻能翻翻白眼。
方子白與那位中年女俠一起,帶著她繞過幾間房子,到了一間房門外。
舒天心注意到那件方子窗戶都用木條封起,像是牢房一樣。
“老馮。”抱著舒天心的那個女俠揚聲叫了兩聲。
有個頭發斑白的老頭兒匆匆的溜著牆角過來,沒精打采的說:“方門主,你們來了。”
“嗯,我們來瞧瞧尊夫人。”方子白拍了拍老頭兒的肩,“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老頭兒歎了口氣,摸出腰間的鑰匙開門。
鎖剛取下,門便被撞開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衝出來,嘶啞難辨的嗓音不斷的吼叫著,帶著鬼哭一般的泣音,驚怖欲絕。
她吼了幾次,舒天心才意識到她喊得是:“救救他們,救救他們!”
老頭兒和方子白早有準備,伸手製住發瘋的女子,點了穴道扶進房間。
明明都已經封住穴道無法動彈,那個女子卻仿佛羊癲瘋一樣,不斷的抽搐著,眼淚不停的湧出來,四肢痙攣,蜷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