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不去的何止是時間(1 / 3)

“紀聞笙,你又喝酒了?”紀芸白皺著眉看向剛剛回家的紀聞笙,用不耐煩的語氣問道。

“沒喝多少,爸爸這不是自己回來了。”紀聞笙搖搖晃晃地走到茶幾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紀芸白躲開可能會和紀聞笙有肢體接觸的機會,保存好文檔就把電腦關上了。

“為什麼呢?為什麼夢裏見不到你媽媽,回了家還是見不到……”

聽到“媽媽”兩個字紀芸白忽然震怒,“閉嘴!你不配提起我媽媽!”

“三年了啊……”紀聞笙神色憂傷地擺弄著水杯。

紀芸白的母親沈茵在三年前去世,也是從那個時候起,父女之間的關係變得緊張。

“嗬,”紀芸白冷笑,“是啊,三年了都沒有阻止你去外麵喝酒找女人的腳步。”

紀聞笙自顧自地搖頭,叨咕著“沒有沒有”。

紀芸白白了一眼便回臥室了,不願再看這個讓自己心生厭惡的男人。隻留下紀聞笙一個人爛醉地躺在客廳的地板上。

在房間裏收拾行李的紀芸白無意間將媽媽的照片掉在了地上,紀芸白就地坐下,不停撫摸著照片上媽媽的臉頰,回憶著與媽媽的過往。

生命中的前二十年都有媽媽的陪伴,那是紀芸白認為最美好的時光。記憶中的媽媽溫柔,總是為他人考慮,正是因為這樣在家裏破產時紀聞笙出去消遣被她知道後也隻是變得更沉默了些,並無其它。

可是人的心就那麼大點,埋了太多的事會出事的。

果不其然,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沈茵跳樓了,她離開時的樣子是紀芸白見過媽媽唯一一次那樣的淩亂。

沈茵平常穿著打扮都很精致,這也是她富裕時留下的習慣,即使後來破產也沒有改變這早已根深地固的習慣。

當時破產後的紀聞笙找了很多合作過的夥伴和好友,希望給予自己幫助,但商人終歸是商人,這麼大風險的事沒人會做。

幾十瓶酒下肚,一桌子人說得天花亂墜,第二天就都失了蹤影。

商場如戰場,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你是敗將的事實。

後來常去的地方就從飯店變成了酒吧,酒吧裏人聲鼎沸,音樂勁爆,各種舞姿妖嬈,舞池中央更是不乏穿著暴露的性感女郎,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媚態橫生,讓人浮想聯翩。

“來,幹一杯。”

“幹杯!”

酒過三巡,紀聞笙早已敗下陣來,醉得一塌糊塗。

就在那個晚上,他和一個陌生女人發生了關係。

也是那天,沈茵的抑鬱症加重了。

紀聞笙在酒精作用下犯下了不該犯的罪過,每每想起這件事都覺得內疚,因此不敢麵對沈茵,這無疑將夫妻之間的隔閡加深了。

後來終於撐不住的沈茵選擇用最不雅的方式離開人世。

紀聞笙知道沈茵死後不敢去麵對她,不敢送她的屍體去火化。

他怕,他怕看到沈茵那絕望的表情。

他甚至不敢告訴沈茵他不愛她了,害怕她會恨自己一輩子。

所以紀聞笙從不敢去墓地祭拜。

就這樣,結婚二十五年的夫妻落得一個兩不相見的結果。

紀芸白打開房門對著客廳裏的人說:“紀聞笙,明天早上我出差,下周回來。”

紀聞笙睜開迷離的雙眼,“你去哪?”

“工作上的事。”紀芸白頓了一頓,似乎想到什麼似的繼續說:“回來之後我會去我新買的房子住。”

紀聞笙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

紀芸白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爛醉如泥的紀聞笙,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轉身關門。

第二天一早,紀芸白就坐車離開了紀家。

紀聞笙早上醒來看著空曠的屋子,心底一陣淒涼。

“老婆,你看,我又被人拋棄了。”

紀聞笙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仰頭望著天花板,眼淚不斷流下。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你,可我也知道我犯下的錯無法原諒。我們的女兒現在恨透了我,這是不是就是你當年的所想呢?”紀聞笙喃喃自語。

紀聞笙每天無所事事,成為了酒吧常客。這次不是那種魚龍混雜的酒吧,隻是一個喝酒的地方,沒有其他。

一年後,他在這裏認識了喬眠。

喬眠的父親是南京一家中型公司的董事長,她算得上是一個大小姐。

在四年前,也就是沈茵去世的那一年,喬眠和丈夫阮林賦離婚了。

他們之間沒有背叛,隻是覺得彼此不相投,就選擇了分道揚鑣。留下一個女兒阮安歌由喬眠撫養,阮林賦定期給撫養費。

阮安歌某天放學看到了媽媽和一個陌生男人來接自己,她在離他們不遠不近處站定。

喬眠拉過女兒的手解釋道:“安安,這是紀叔叔,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吃烤肉,你要去嗎?”

“安安你好,聽你媽媽提起過你,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紀聞笙抬手想摸摸阮安歌的頭,但是被躲開了。

場麵有些尷尬。

阮安歌笑著回應:叔叔你好,今天跑步出了汗,我就不去吃了。祝你們吃得愉快。”

說完打車回家了。

阮安歌今天並沒有出汗,隻是為了給媽媽、給那個叔叔一個台階下。

十九歲的孩子過了什麼都不懂的時期,她大概能猜到媽媽讓他們見一麵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