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不去的何止是時間(2 / 3)

晚上九點半,喬眠回到了家。

“你們要結婚了?”在廚房為自己熱牛奶的阮安歌聽到聲響問道。

喬眠一怔,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女兒,“你怎麼想?”

“我怎麼想不重要,他是你選擇的人,如果你覺得他很好就夠了。”

後來喬眠和紀聞笙提過搬到喬眠家住,但紀聞笙回絕了,他想著女兒萬一哪天回來了自己可以第一時間見到。

年底,紀芸白回到家裏收拾自己的所有東西,再也不打算回來。

在樓下看到了紀聞笙和一對母女有說有笑地迎麵走來,紀聞笙眼中充滿了詫異,腳步漸漸停住。

“閨女,這是你喬阿姨和安歌妹妹。”紀聞笙一一介紹著。

“我遠遠就看著這位美女有些眼熟,原來是小白啊。我們買的東西多了些,一起上去吃一口吧。”喬眠和藹地說。

阮安歌挽過姐姐的手臂將小蛋糕放在她眼前,“姐姐要不要一起嚐嚐他們家的新品?”

紀芸白從包裏拿出紅包,遞給喬眠,“新年快樂。”

“這·····”喬眠有些為難。

紀聞笙看不懂女兒要幹什麼,沒敢說話。

“全當是見麵禮。”紀芸白又伸向喬眠了一些。

喬眠恢複笑容,“那阿姨就收下了,走,一起吃個年夜飯。”

“不了,你們去吃吧。房子小,放不下那麼多人的。”紀芸白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哀傷。

喬眠聽出了話外之意,帶女兒阮安歌把東西拿上了樓,隻留下紀聞笙和紀芸白父女倆。

“你……最近怎麼樣?”父親笨拙地關心著。

“挺不錯的。”

“本該是做父親的給孩子錢……”說著緩緩拿出自從紀芸白離開便隨身帶著的銀行卡,生怕突然見到女兒沒有給,又不知什麼時候會再見到了

紀芸白看著他一係列的動作,放在衣兜的手微微攥緊了些。

“這卡我不會收。”

一陣又一陣的冷風沒有讓紀聞笙感到絲毫冷意,但女兒短短幾個字讓他懸在半空的手不住地顫抖。

“你喬眠阿姨說過完年一起去祭拜你媽媽,安歌也跟著準備了東西,想著叫上你,我們……”

“什麼時候開始的?”紀芸白打斷他。

紀聞笙一怔,默默收回了手。

“三年前,我在……”

紀芸白的手又握緊了些,再一次打斷:“那個孩子是?”

“你是說阮安歌吧?她父母離婚了,現在跟著你喬阿姨生活呢。”

也是個無辜的受害者。

見女兒不再說話,忙補充道:“你放心,我們隨時歡迎你回家,我們也會每年去看你媽媽的。”

“紀聞笙,兩碗水你端不平!喬眠和媽媽,阮安歌和我,你就一點偏愛都沒有嗎?”紀芸白對著紀聞笙怒吼。

自從喬眠和阮安歌出現的那一刻紀芸白就明白這一點,她並不期待著自己是被偏愛的那個,隻是為媽媽打抱不平。

憑什麼?憑什麼害死了媽媽還可以過得越來越好?

“夠了!紀芸白,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滿意?!”麵對女兒無數次的刁難紀聞笙再也不想忍耐。

“我是對不起你媽媽,可是我已經受到了懲罰:妻子去世、女兒怨恨,你還想要什麼?是我孤身一人再也不娶嗎?”

紀芸白不可置信,“那難道不應該嗎?你不應該隻守著我媽媽一個人嗎?她是那個陪你白手起家的人,是被你背叛的人!”

“不愛就是背叛嗎?你是沒看到你喬阿姨為我、為我們家付出了什麼,沒有她我現在還是一攤爛泥!你也還是那個被人指指點點的落魄大小姐!”

難怪……原來早已經不愛了啊。

“不愛不是背叛,但出軌是。”紀芸白的語氣裏沒有了那麼多的憤恨,更多的是平靜。

紀聞笙無法反駁,兩人隻剩沉默。

良久,紀芸白抬頭望向家的窗戶,燈光毫不掩飾地穿過玻璃,漆黑的夜晚有了些許光亮。

很多事,你看或不看,它都在那裏,它是任誰都無法動搖的,是任誰都無法改變的。父女倆走到如今這一步,早已不是誰對誰錯這麼簡單的事了。

“後天的航班,飛比利時。”紀芸白的聲音打破沉寂。

紀聞笙知道女兒努力且優秀,但他對於這一工作調動仍是感到意外,“還回來嗎?”

“不知道。”

簡短的告別為激烈的爭論畫上了句號。

最終紀聞笙如願開了一家小設計公司,名為Spring,譯為希望。

公司在不斷的發展中擴展業務,一步一步向好發展。喬眠也成為了第二大股東,喬父本是不願讓女兒付出那麼多還拿不到大頭,但喬眠認為自己不應該成為丈夫紀聞笙的威脅,相反,她應該是丈夫的得力幫手,她也的確做到了。

阮安歌見證著這家公司與自己一同成長,無人可撼。在阮安歌二十五歲時,比利時的一家著名歌劇院請Spring做燈光設計,並表示如果滿意會考慮長期合作。

Spring的國外單並不少,但中國與國外的很多理念上會有分歧,所以很少有長期的合作。如果這一單做成,也就意味著Spring的國外市場又拓展了一大步,同時也意味著將要麵臨未知的風險。

欲望有時是鞭策人前進不輟的動力,有時又像是甜蜜的毒藥,它可以讓一個人奮發向上,也可以讓一個人如飛蛾撲火般走向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