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長相思上(1 / 3)

夜半時分,悠然醒轉。

確認自己還偎在師父懷裏,遂鬆了一口氣。

師父仍在熟睡,胸膛安靜地起伏,吐息均勻,懷裏的檀香中還殘留著昨夜縱情歡愛的氣息……

想來私奔出興都城已半月有餘,竟一直沒有發現有追兵的蹤影,莫非一切真的遵循我當初的設計——在我逃離王府之後,墨鬆冉發現匕首上的刻字,就怒火中燒地衝去將軍府找項逸南要人,項逸南自然是交不出人來,因此兩人就起了爭執,冷連得去勸架,於是三人都暫時無暇出動人馬來追尋我們的蹤跡?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算是萬事大吉!

可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出人前來搜尋……

思及此處,又沒來由地心神不寧,於是微微輾轉,沒想到竟將師父驚醒,他又伸手將我摟緊,低聲問道:“怎麼了,予蝶?”

我仰頭對他說:“沒什麼,隻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對不起,竟然把你也給吵醒……”

他搖搖頭,將薄唇貼在我的前額上,“不是你將為夫吵醒,是為夫若不抱著你就難以安寢……”

我笑了,將頭埋進他懷裏蹭了蹭,不再言語。

師父又關切地問:“予蝶,你在想什麼事情?”

“嗯……我在想。咱們是不是該安定下來。找個地方定居……”我當然不能說我是在擔心。

“好啊。你想找怎樣地地方定居?”

我便開始YY。“找一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地仙境。一棟小房子。一個小院子。每天與你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嗯。當然。還得有一兩個小孩子。那就更有樂趣……”

師父竟然不解地問:“小孩子?誰家地小孩子?”

我絕倒。“什麼誰家地?當然是咱們自家地!如果一直在一起同床共枕卻沒有生出小孩子。那隻能說明咱們其中一個人有問題……”

“是……是嗎?”師父喏囁著。還是迷惑不解。

我便問:“怎麼?你不想要?不想要那我就不生了。”

“要,當然想要!”師父慌忙說道:“希望孩子……能長得像你……”

我摟住他的頸脖賊賊地笑道:“長得像誰不要緊,重要的是要看夫君你夠不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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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得起得稍微遲了些,離開客棧後,兩人繼續騎馬向東走去。

途中又在路邊休息,我們無意中發現官道附近還有一條不算崎嶇的山路,曲徑通幽,風景秀麗,似乎還能與官道並行。

於是我們改走那條山路,共乘一騎悠然漫步,讓另一騎跟在後麵專馱行李。

我側身靠在師父的懷裏張望和感受周圍的一切——山路兩旁長滿鬱鬱蔥蔥的喬木,遮天蔽日,去年殘留的深綠老葉與今春初發的嫩綠新葉交織在一起,偶爾漏下幾點斑駁的光影。馬蹄緩緩踩過綴滿各色野花的草地,透過喬木枝葉之間的縫隙,能窺見山坡上梨花與桃花盛開的間斷光景,隱隱還能聽見附近傳來清泉淙淙的樂音。

“予蝶,給為夫唱支歌罷。”師父輕聲提議。

我撇了撇嘴,拒絕:“現在可不能唱。每次我一唱歌,你就會睡過去,我現在若是唱歌了,你一犯困就一頭栽下馬背去了那可怎麼辦?”

他輕笑著接道:“栽下馬背去不就又能醒轉過來了嗎?”

我說:“那也不行,你本來就夠呆了,再一頭栽下去,將頭撞得更呆了,那可能連我都不認得了!”

師父俯頭在我耳邊低語,“不要緊,就算是忘了自己,也不可能會不認得你。”

“你這是從哪學來的甜言蜜語?”我微微側頭斜了他一眼,卻正巧讓臉頰觸上他的薄唇,他便伸手撫住我的臉,徑直要取我的唇。剛感到一絲蜻蜓點水的酥麻,我便推開他,嗔道:“小心駕駛,安全第一,看著前麵,不許分心!”

師父聞言笑著直起頭,但臉上的笑意卻突然凝住……我見狀忙將頭轉向前方去,還未看清什麼,師父就已急速掉轉馬頭,一馬鞭揮在一直安靜跟隨於我們身後的馱行李的馬臀上,令那馬突然受驚,嘶叫一聲便直直往前衝撞過去,隨即又策動我們身下的馬匹朝來時的方向飛馳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