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公公的臉色頓時青了,克扣用度的事兒,他做了不少。
那些所謂主子不還是忍氣吞聲,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捅到皇後那裏。
宮裏這樣的事兒不在少數,往日皇後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這點芝麻大小的事皇後也沒有那麼多心思放在這上麵。
但這次他有些拿不準,畢竟洛梓珺的背後是洛家。
很快皇後宮裏的人就過來傳話,宣兩人一同到坤儀宮。
洛梓珺將鞭子重新別回腰間,沒去管臉色難看的吳公公,利落轉身跟著宮人離開。
到了坤儀宮了,除了皇後,殷羨煊竟然也在。
他身著玄色常服,姿勢放鬆坐在上首。手裏拿著一本兵書,有一搭沒一搭得翻著。
這時皇後遞上一杯清茶,他緩緩抬眸接過,視線有意無意掃了一眼下方的洛梓珺。
洛梓珺眨巴了下眼睛,接著不知是落寞還是巧合,緩緩垂下了眸子。抿著唇,跟誰賭氣似的。
直到皇後問起發生何事,洛梓珺這才抬頭,一五一十將發生的事道出。
聞言,皇後臉色有些難看,看向底下跪著的吳公公,“可有此事?”
好不容易同陛下一起用膳,偏偏就撞上這麼一出。她甚至懷疑是有人想爭寵,故意的。或者就想在陛下麵前詆毀她管理後宮不嚴。
“娘娘,奴才冤枉啊!瑾貴人今兒帶著人就闖進內務府,打傷了無數宮人。奴才也不知哪裏引得瑾貴人的不滿?”吳公公趴在地上大呼冤枉,把錯全推到洛梓珺身上,全然不提月俸之事。
無憑無據,在陛下跟前,他還不信洛梓珺會再胡攪蠻纏。
“瑾貴人?”皇後看向洛梓珺,視線同時落在她腰間的鞭子上。
“請陛下,娘娘過目,這是今兒剛領的月俸。吳公公對貴人位份的嬪妃都敢克扣用度,那些低位份的妃嬪還不知平日受了怎樣的磋磨。妾實在氣極了,便去內務府說理,哪知吳公公百般阻難,妾才忍不住動了手。”洛梓珺捧著香囊奉上。
香囊拿開,捧著香囊的手此刻刻著一道青紫的痕跡,手心嚴重的地方還滲出了點點血跡,因未處理已幹涸凝固。
宮人將香囊接過,遞到殷羨煊麵前。
殷羨煊視線落在那傷痕處,直到香囊遞到麵前,他看了一眼,一把將香囊拍在桌上。
“一個小小的內務府宮人,倒是比主子還會擺譜。”殷羨煊一句話就決定了吳公公的命運,“皇後你說該怎麼處理?”
吳公公沒想到陛下竟一句不問,完全偏向洛梓珺。頓時嚇破了膽子,不斷磕頭求饒。“陛下饒命,娘娘饒命!”
吳公公算是半個皇後的人,雖然職權不大,對皇後還算忠心,這也是皇後對於他做的事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
“擅自克扣妃嬪用度,濫用職權。念在你是宮中老人的份上便杖責五十,罰俸一年。”陛下在場,皇後不得不狠下心來。
所幸吳公公不過是品級不高的小官,她也不至於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