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是一國國脈所在,子民的信仰所在之地。修行術法順天而行,不能踏過皇宮。
“何人擅闖正和門!”守門侍衛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怎麼有一人憑空出現?
“這是妖道,還不趕緊拿下!”
侍衛長拿出畫像比對,“去通知吳統領,人已經抓到了。”
無微任由侍衛給自己加上鐐銬,一言不發跟在其後。
刀槍架在脖子上,依舊目不斜視。
片刻,身著盔甲的男子駕馬而來,示意侍衛放下武器。
“道長。”
吳統領下馬,還算恭敬。
“陛下有命,小將不得不從。道長勿怪。”
無微搖頭,她記得此人麵相,頭寬,額有握刀之橫紋,決為上將。可惜十年過去依舊屈居統領,但也是命也。
“觀你父母宮飽滿,令堂癆症似有好轉。”
吳統領不曾想無微還記得她,但此刻二人身份尷尬,隻能叫下屬為她卸下鐐銬,“聽大師之言,搬了舊居,老母好了許多。”
稱呼都變了。
無微點頭,他既尊敬她,便再送他一言,“福無雙至,你額角寬廣,再有低穀,也將峰回路轉。”
吳統領聞言,先是一愣,後是震驚。
她竟看出自己內心鬱結之處,多年苦於不得將軍賞識,升遷無門,他性子直爽,十分感激,立刻便拜謝了無微的提點。
“多謝大師,您當真是高人。”
無微沒受他跪拜,依舊直行。統領跪著,底下侍衛也不敢走。不一會兒,就拉下一段距離。
她自覺停步。
兩側宮牆高聳,清瘦一人獨立其間,長長的過道穿堂風吹來,城牆與地磚肅穆的黑與她身上遠山的青相融,顯得她孤高又落寞。
身後隨行的侍衛都是麵麵相覷,他們不識無微,大部分入禁衛軍不久。
“統領這是咋了?”
“被這妖道迷了眼吧!”
“看來棲梧宮今日怪象著實跟她有關。”
“不男不女,有什麼好眯眼的。會說幾句唬人話的臭道士而已!”
統領聽了,怒的站起來,一人給了一個掃堂腿,“住嘴,皇城之內,豈容你們汙言穢語。”
侍衛痛的叫嗚呼哀哉,統領追上無微,不忘對身後下屬做警告:“再髒了天子耳朵,小心老子宰了你們。”
此話一出,一路噤聲。
最終,無微被押入詔獄。
詔獄,位於地宮,僅九卿、郡守一級二千石高官有罪所下獄之地。
石牆灰沉,不見天日,每隔一丈高掛一盞明燈,刑具應有盡有。
梁帝並沒有即刻審問她,甚至無微沒有受半分刑。
她盤腿而坐,不管時間流逝。
麵前飯食送了九趟,無微牢獄大門才被打開。
太監給她換上一副鐐銬。
無微臉色變化,這鐐銬有禁製。
法力並不低。卻不是道法。
鐐銬換好之後,梁帝才現身。
獄中僅有燈中的光,他站在無微牢房外,身上明黃色龍袍格外霸道,渾身紫氣環繞,又縈繞著淡淡的黑色,紫色是天子氣,而黑色說明梁帝為君暴戾,手中常沾人命。
“斷食三天,無水無食,安然無恙?”
梁帝稱奇,“傳聞修士行善積德,能得道飛升。無微,你法力高強,可有飛升之日啊?”
不等無微回答,他又道,“可你手染鮮血,想來積德一言為虛,十年前你說朕能成一方霸主,現今你再看,朕可能成為萬世之主,一統天下?”
無微睜眼,梁帝年歲正盛,眉濃而長,鼻梁高直,唇薄人中長,是長壽之相。
加上紫氣加身,添福澤貴氣。
但他雙目狂狷,眉骨雖高眉間距卻近,說明他性格易怒,行事不擇手段。
這些都不是重點,無微再看他麵相,卻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你有了子嗣?”
“哈哈。”梁帝沒去計較無微對他無禮的稱呼,心情似是不錯,“朕就知你修為高。”
梁注定無子,生女則是早夭。能讓他這麼高興的定然隻有一個原因了。
“南後生的皇子?”
無微掐指一算,震驚與卜算出來的結果。
梁帝收了笑容。
無微曾說過他命中無子,是以秋嬤嬤說皇後生下皇子,他心中存疑。
加上國內自她懷胎,禍事不斷,他曾想過是玄門之術,也許正逆天而行也不是沒有可能。
既然如此,無微為何說她沒有辦法?
他抓無微過來,並不是為了什麼屠殺宮女,她從不使兵器,謊言一戳即破。
他氣的是,無微竟然不願幫自己。
“是啊,朕竟然有了皇嗣。”
梁帝語義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