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微驚訝的是,是誰在遮蓋天道,又是給梁帝換了誰的命格,誰又能換帝王命格?

她親自給南後接生,子嗣絕不是從南後腹中所出。這皇子從何而來不得而知,她並不能妄下定斷。

“怎麼?在找話圓場嗎?”梁帝怒氣聽都能聽出來。

“你最好不要動怒,容易暴斃。”有人掩蓋了梁帝的命格,周身紫氣還在,也就是說現在梁帝被他國皇帝或者繼承者換了命,無微現在還不能算準對方是誰。

所以梁帝往後的運勢還很難說。

“你大膽!”梁帝暴怒,“你敢詛咒朕!”

無微古怪的看他一眼,怎麼性情還變的更差了。

與他換命的莫非也是個暴君?

“我從不說妄言。”

梁帝恨不得把獄門踹開,拎著無微衣領讓她擦亮眼睛看仔細了,他梁拓能是短命之人麼!

“無微,你給朕看明白了,你說錯一句,朕就殺一個薑家人!”

梁帝指著自己,眼睛氣的發紅。

無微眼不見心為淨,閉口不言。

“好!好得很,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梁帝原地來回踱步,看她泰山壓頂不改其麵心裏火氣就蹭蹭上漲。

“王永福!王永福給朕滾過來!”

“陛…陛下,老奴在……”王永福從暗處聽話的滾了過去,他體型較胖,滾成個球跪在梁帝腳下。

乖乖,他不姓薑,別砍他腦袋啊!

他抖著身子看眼前的帝靴,後腰一陣肉疼,這次能不能輕點踹……

“給朕傳旨,將薑才人召過來。”他刻意咬重薑字這個音。

“是!”王永福趁梁拓還沒下腳,立刻起身,走出一半,梁帝又把他喊住。

“回來。”

他嚇得渾身肥肉一顫,後腰又開始隱隱作痛,利落的滾了過去,“您、您吩咐。”

“誰叫你滾過來?”梁帝毫不留情踹他一腳,“給朕上座!”

“是!”

王永福都想給梁帝當屁墊了。

這太監總管越來越不好當了,屁墊也比整日挨踹強。

梨花木雕龍座椅搬過來,梁帝雙腿大開坐下,王永福傳完旨給他看了一盞茶。

新貢的一套杯具,估計離碎也不遠了。

“說說朕這十年文治武功如何?”梁帝抿了一口茶,溫度適口,脾氣似乎好了些。

無微眼皮不抬,“不知。”

哐啷。

瓷杯重重落在桌麵。

感覺到牢獄內並不友善的氣息,她停下心修,回想道,“近年除去陛下子息薄弱之外,國內應當算風調雨順。”

國泰民安談不上,梁拓這個人好大喜功,登基之後四處南征北戰,梁國版圖有所擴張。但手上殺孽也更重,他所發起的征戰並非為了天下,隻是想為自己功業添磚加瓦。

近年戰事稍有平息,他又大興土木,若不是輕徭薄役,梁國百姓大概要起義造反了。

“繼續說。”

梁帝麵色稍有改善。

“自南後有孕以來,應當是禍事不斷,陛下…”她看了眼梁帝,“子嗣凋零。”

“不過是些公主,沒了就沒了。”

梁帝並無所謂。

“這與皇後有何關係?”

終於問到重點了。

無微起身撣灰,“這與陛下將貧道關押至此,又有何關係?”

她雖清瘦,可身量高,梁帝坐著,須稍稍仰麵看她。

“這是梁國,朕的話就是王法,莫說關押,就是要你性命,也是理所應當。”

說白了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小肚雞腸。

“陛下並未將皇嗣誕生昭告天下,心中不正存疑嗎?”

“朕是憂心皇兒安全。”

公主沒了就沒了,皇子卻關係梁國國運。

“何況你給朕帶來這麼大麻煩,朕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又如何將皇兒公之於眾?”

說到底還是怪她。

無微難得皺眉,卻也不能將人麵花一事告知他,是帝王但也終究是凡人。

“棲梧宮的異象,不正合你廢後之意,攻打南國之決心?”

梁帝品茶的動作略微停頓,另一隻手握緊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