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胡銘天正走著,忽然手機響是胡銘宇打來的,胡銘天思索片刻掛斷,推開房門進去。
“呂爺爺,我來接您出院。”
呂瀚眠望著胡銘天激動地:“天天。。。”
胡銘天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了原委,記得小時候跟爺爺奶奶來北京玩,呂瀚眠也是這樣叫他的。
“新圓已經都告訴你了,我不該瞞著您。。。”
呂瀚眠搖著手臂:“爺爺不怪你,來,讓爺爺好好看看。。。”
胡銘天坐在床邊,呂瀚眠拉著他的手,眼窩裏閃爍著淚光。
與此同時的胡銘宇辦公室,胡銘宇放下電話皺起眉頭,對麵的吳勝寒望著他。
“銘天始終不接我電話,不會出什麼事吧?”
“您別急,我查明情況後盡快給您答複。”
胡銘宇點點頭,吳勝寒轉身出門。
西餐廳裏,一對新晉閨蜜已進入狂吃嗨聊的狀態,尤其是胡媛媛,絲毫看不出是出院不久的病人。
“你覺得銘天哥怎麼樣?”
呂新圓拿著一隻蟹鉗眨了下眼睛:“幹嘛?”
“還能幹嘛,撮合你倆唄。”
“真是親妹妹。”
“銘天哥是我最親近的人,他的終身大事當然要操心啦。”
從小痛失父愛的呂新圓最大的心願就是有個哥哥或姐姐,哪怕是弟弟妹妹也好,當然不是潘凱那種,成長過程中孤獨的滋味是最苦澀的,所以當她看見胡媛媛說胡銘天時油然而發的幸福感,感到一絲酸楚。
“胡銘天為什麼一直單身?”
胡媛媛歎了口氣:“住在他心底的那個女人不走,銘天哥是不會談戀愛的。”
呂新圓不解地望著她,胡媛媛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遞給呂新圓看,呂新圓望著屏幕上虞霏霏的照片。
“她是銘天哥的前女友虞霏霏,跳芭蕾的。”
“真漂亮,他倆為什麼分開。。。”
“家裏人反對,周圍人都不看好,可銘天哥寧願與全世界為敵。”
“後來呢?”
胡媛媛接回手機:“後來兩個人在一起了,不過你放心,這個勁敵對你已經沒威脅了。”
“為什麼?”
“一年前,霏霏姐去世了。”
“什麼,這麼年輕怎麼會。。。”呂新圓頗為吃驚。
“不知什麼原因虞霏霏沾染上了毒品,戒過幾回都沒成功,這也是家裏人尤其是老爸與銘天哥矛盾的核心,就在去年虞霏霏生日那天因吸食過量。。。,這事對銘天哥的打擊挺大的,他把自己關在家中一整年不出門,直到上個月才回歸正常。”
呂新圓沉默著,回想起胡銘天在廚房說過的那番話。
“我和全家人都特別希望銘天哥能徹底從那段陰影中走出來,自從到北京遇見了你,感覺銘天哥變得開心多了。”
“我們倆才接觸多長時間,你就感覺到啦?”
“當然啦,二十年多前你們不就認識了嗎,況且還是一對小囡囡,這就好比當初你倆存了一筆二十年期的情感存款,期間各有各的精彩,如今期滿該兌現了,兒時的友情是本金,利息就是重逢後碰撞出的愛情火花。”
呂新圓笑著:“說的頭頭是道的,不過聽起來蠻有道理的。”
胡媛媛得意地回道:“別忘了上海是金融中心,理財觀念早就刻在每個人的基因裏了。”
“機靈鬼。”
“看,銘天哥也這麼叫我,你倆真的太般配了,一個彈琴,一個畫畫,簡直天生一對,愛情這東西來的時機最重要,早了晚了都沒戲,你和銘天哥是被同一個愛情鬧鍾喚醒的,嗯,出國前我一定要促成這事,否則不會安心的。”
“你要出國?”
“對呀,這次我和銘天哥來北京就是學習語言準備出國的。”
“說了半天才提到正事,媛媛,你還年輕,學業是最重要的,不要因為其他事分散精力。”
胡媛媛歎了口氣,端起酒杯:“最讓我分心的是那個已經故去的舞者。”
“看來還有很多故事啊。”
“我的故事多著呢,以後慢慢給你講,(端起杯)新圓姐,祝我們永遠年輕,不畏歲月洗禮。”
“你才多大呀?”
胡媛媛揚起下巴指指旁邊的一桌看似高中生般的一對小情侶,呂新圓笑笑和她碰杯。
華燈初上,呂家大院的正房裏亮著燈光。呂瀚眠從醫院回來就一頭紮在裏麵。
桌案上放著一摞卷軸,呂瀚眠戴著老花鏡貼近一個卷軸:“這最後一個是董其昌的真跡,草書卷軸,李從波先生的收藏。”
胡銘天坐在旁邊在一張紙上記錄著,是呂瀚眠交代的工作。
呂瀚眠輕輕地將卷軸放在精美的檀木盒子裏,長出了口氣:“這一批終於修複好了,差點因為住院耽誤了工期。”
胡銘天扶著呂瀚眠坐下:“您坐下歇會,我來吧。”
呂瀚眠拿起茶壺品著,瞧著胡銘天把卷軸一個個放入盒子,然後裝進繡花的絨布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