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他術後恢複得很好,還時常提起你,一晃兩年多沒回上海了吧。”張美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兒子不孝,北京分公司剛成立不久實在抽不開身回去探望他老人家,幸好有小媽的悉心照顧,再次謝謝您。”
兩個人的言辭既懇切又滴水不漏,看似一團和氣的表麵實則暗流湧動蓄勢待發,彼此寒暄過後即將迎來一場激戰。
一層大堂咖啡廳,胡媛媛坐在吳勝寒對麵喝著咖啡,她調皮地把吳勝寒麵前星冰樂的吸管放進自己的咖啡杯裏。
“別鬧。”吳勝寒顯得有些心神不定。
“你嫌棄我。”胡媛媛嘟起嘴說。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
“我怎麼了,不就是我媽來了嗎,她又不是李靖。”
“電影看多了吧。”
前兩天兩個人剛看完國產動畫電影《哪吒之魔童降世》,觀影過程中胡媛媛哭了好幾次,回來的路上非說自己的成長經曆跟哪吒很像,上麵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雖然父母都很疼愛她,但從小到大家裏總縈繞著一種壓抑的氣氛,父親和大哥忙於事業,母親生性要強不甘做家庭主婦,隻有二哥跟她的關係最好,但他又和老爸的關係鬧得很僵,潛移默化影響了胡媛媛有些叛逆的個性,尤其是後來經曆了虞霏霏自殺以及張美蘭和胡銘宇明爭暗鬥導致胡世傑生病住院後,胡媛媛覺得胡家仿佛被施了魔法,家裏的每個人都變得魔怔,越陷越深無法自拔,她自然就是魔怔家族裏的那個魔童。
吳勝寒能夠理解胡媛媛的困惑,但眼下頭頂上方的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哪有心思考慮太多,被胡媛媛發覺。
胡媛媛注視著吳勝寒的雙眼問:“你覺得我媽看出咱倆有問題嗎?”
“咱倆什麼問題?”
“戀人啊。”
吳勝寒嚇得臉色煞白,白中又泛起羞紅,猛地抬起手擋在胡媛媛的嘴前:“小點聲,嫌我死的不夠早嗎。”
胡媛媛噗嗤一聲笑了:“你知道你最可愛的時候就是這個瞬間嗎,真該拍張照留作紀念。”
吳勝寒立刻收回手:“大小姐,咱能不鬧了嗎,都什麼時候了。”
“怕什麼,我媽在樓上,方叔叔去酒店送行李,這就咱們倆,膽小鬼。”胡媛媛叼起吸管吮了一口。
“你這點還真像魔童轉世。”吳勝寒往後麵一靠,就在兩個人不遠處的視覺死角處,老方正支著耳朵偷聽著。
“那你說我該怎麼向我媽挑明咱倆的事?”
“咱倆真沒什麼事,求你放過我吧。”吳勝寒的硬漢形象已碎裂一地。
“不是說好了先搞地下情,等時機成熟再公布於眾嘛。”
“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就是說你已經承認我們是戀人關係啦?”胡媛媛瞪大眼睛說。
“別拿話鬧騰我行嗎,我們真的不合適,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
“我不缺哥哥,缺的是男朋友。”
“那你把我當成敖丙行嗎?”吳勝寒真的被逼得沒辦法了。
“我才不想讓你為我而死,敖丙和哪吒是命運共同體,代表陰陽兩極,我們正好一男一女渾然一體,以後我就叫你阿丙了。”
吳勝寒恨自己胡亂說出一個動畫人物到最後竟變成了拉二胡的瞎子,忽然他的手機響起,低頭看了看急忙起身。
“怎麼了?”
“胡總讓我趕快回公司。”
“出什麼事了?”
吳勝寒搖搖頭:“你自己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吳勝寒扭頭剛要走,被胡媛媛一把拽住手腕:“就這麼走啦?”
“還想怎樣?”
“敖丙親一下哪吒才可以走,否則你跟我一塊上去拜見母後大人。”胡媛媛故意壞笑著揚起麵頰。
吳勝寒已然崩潰,他隻好重新坐下環顧四周沒人注意,探頭在胡媛媛的臉上輕吻一下,簡直比當年在部隊執行任務時衝進匪徒老巢的那一刻還要緊張,然後起身離去,胡媛媛得意地望著吳勝寒的背景,剛剛的一幕被老方用手機記錄下來。
總裁辦公室裏,張美蘭正在翻閱著一本賬目薄,茶幾的一側堆著一摞已經核驗完畢的賬本,老崔和小孫站在一旁,胡銘宇仰在沙發上神情自若。
“小孫,給夫人倒茶,看了這麼久,一定累壞了。”
秘書小孫神經緊繃地回了句“好的”,拿起茶壺斟滿水。
張美蘭眉頭微皺暗想,從賬目上看不出任何問題,就算有欠款和借賬也都在規定期限內還清,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她不經意地抬頭看了眼小孫,嚇得小孫不敢與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