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新圓和呂瀚眠相對而坐,餐桌上擺著幾盤色相一般的炒菜,呂新圓雖然是個吃貨,但廚藝實在不敢恭維。
“爺爺,我的手藝不太好,您湊合吃點。。。”
呂瀚眠夾起一口黑乎乎的菜放進嘴裏大口嚼著,“怎麼叫湊合。。。”頓時停住了,抿了抿嘴隨即咽下,“孫女炒的菜最和我胃口。”
呂新圓看出了什麼吃了一口,鹹得差點吐出來,說:“太鹹了,爺爺,您別吃這個了,吃別的吧。”
呂新圓說完才發覺沒有底氣,其他幾盤菜的賣相也好像把賣醬油的打死了。
“夏天出汗多,吃的鹹點正好補充鹽分。”
呂瀚眠說著又夾起一口菜放進嘴裏,然後緊忙塞了兩大口米飯嚼著,呂新圓見了眼圈有些濕潤,從小到大爺爺就是這樣陪伴她成長的。
“最近工作好像不那麼忙了?”呂瀚眠問。
“還是挺忙的,尤其這段時間興東不在。”
“王總去哪呢?”呂瀚眠眼神閃爍。
“噢,他出差了。”呂新圓真不想欺騙爺爺,但此刻隻能用善意的謊言安撫他。
“哦,去哪了?”
“上海。”
呂瀚眠的眉梢翹了翹,心想王興東沒有說謊。
“天氣預報說台風什麼馬在浙江登陸了,上海也受到影響。”
“是啊,白天興東打來電話說因台風航班和高鐵都停運了,估計得晚幾天才能回京,爺爺,你怎麼突然關心起興東來了,有什麼事嗎?”
呂瀚眠瞪大眼睛:“沒有啊,我關心的是天氣,北京人都是操心的命,上到國家政策,下到百姓生活沒有不管的,唉,王總也怪不容易的,一個上海人回趟家還是出差,趁著台風跟家人團聚一下,挺好的。”
呂新圓笑了笑,知道爺爺是不想讓她擔心才這麼說的,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呂瀚眠戴上老花鏡嘟囔著“這麼晚了,誰的電話”瞧了瞧號碼,接聽。
打來電話的是故宮博物院文保科技部的劉副主任,曾與呂瀚眠共過事,劉主任是來詢問下個月呂瀚眠捐獻那幅董其昌畫作相關事宜的,呂瀚眠支支吾吾半天,最後一拍桌子說沒問題,掛了電話老爺子終於繃不住了,把整件事告訴了呂新圓,呂新圓還故作吃驚埋怨呂瀚眠為什麼現在才說,最後安慰爺爺,王興東一定會把畫帶回來的。
廚房裏,呂新圓洗著碗筷不知為何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多月前她和胡銘天一起洗碗的畫麵,彼時有說有笑的兩個人已變為此刻的形單影隻,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使胡銘天人間蒸發般沒了音訊,呂新圓拿起手機找到胡銘天的號碼猶豫著,咬了咬嘴唇又放下。
手機鈴聲響起,胡銘天正站在酒店房間的陽台上眺望著窗外帝都的夜色,手裏握著一杯酒,他仰首喝下回到房間接聽。
“銘天哥,你在哪呢?”
聽筒裏傳來胡媛媛的聲音。
“。。。我在外麵。”
“外麵?沒在呂新圓家嗎。”
“哦,在外麵辦點事,出什麼事了嗎?”
“出大事了唄。”
胡銘天皺起眉頭:“怎麼了?”
胡媛媛盤腿坐在床上,旁邊堆著好多衣物,地上放著打開的行李箱。
“我媽來了。”
“小媽,什麼時候?”
“白天。”胡媛媛捂著臉頰可憐巴巴地撅起嘴,“她打了我。”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胡銘天驚詫地:“什麼,她。。。為什麼打你?”
“還不是因為。。。”胡媛媛忍住沒有說出吳勝寒三個字,“銘天哥,你那有地方住嗎?”
“怎麼不在銘宇家住了?”
“我媽正在樓下跟大哥爭吵呢,勒令我今晚就從大哥家搬走。。。”
如此大的信息量使胡銘天徹底蒙圈:“媛媛你先別急,我現在就去胡銘宇家。。。”
“千萬別銘天哥,我媽正在氣頭上,見了你一定又劈頭蓋臉說起沒完,她讓我跟她一塊回酒店,但我不想跟她住在一起,銘天哥,隻有你能幫我了。”胡媛媛的聲音讓人聽了心生憐憫之心。
胡銘天思索片刻:“媛媛,聽二哥的話,不論小媽因為什麼事打了你,都不代表她不愛你,你今晚乖乖地跟小媽回酒店住,明天我去找你,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你沒騙我?”
“二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好吧。”胡媛媛掛斷電話倒在床上把頭埋在衣服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