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為影蛇者力大無窮,且來去如風,尋常手段難以抗衡。
可眼看孫啟範施展的影蛇即將觸碰到二人時,左側的灰袍人豎起手掌,隻說了一個字。
臨!
一瞬之間,一麵巨大足有十長方圓的水幕之牆便出現在孫啟範與二人之間,任憑他化身的影蛇如何凶殘犀利,但始終無法穿透水幕。
而右側的灰袍人也於此時豎起一根手指,低沉著喝出一個字節。
破!
霎那之間,孫啟範化身的影蛇就恍若被雷霆擊中一般,慘呼一聲,整個倒竄而回,生生被擊飛數十丈,最終頹然落在山頂巨大的岩石之上,長噴出一口鮮血,徹底不能動彈。
這一擊顯然耗去了他所有的生命潛力。
“還沒死麼?”左側的灰袍人聲音遲鈍,聽上去猶如生鏽的刀在石頭上磨過般刺耳。
右側的灰袍人從懷中取出一奔古舊的書卷,書卷上泛動著幽幽藍光,竟然能隔絕風雨,看上去極為怪異,灰袍人低頭掃了一眼書卷,微微搖頭,沉聲說道:“還沒有。”
他的聲音聽上去極為冷酷陰沉,沒有一絲情感。
左側的灰袍人沉默了片刻,說道:“上峰說了,殺人不能沾染因果,否則便會驚動天道命運,讓計劃生出變故。”
“不錯,不過我用的術恰到好處,傷及他的筋骨,毀去他的抵抗力,卻未曾傷到他的內髒,算算時間,這一個月來的折磨也該讓他死如疾病纏身的效果。”右側的灰袍人對自己的手段顯然極為自信。
左側的灰袍人沒有說話,而是挪動步伐,走到巨石之前,一步登上,矮身下來以手指觸碰昏死過去的孫啟範的鼻息。
可就在此時,異變陡升。
孫啟範忽然睜開眼來,一把抓住灰袍人的手指,慘然一笑,“終於抓到你了。”
可灰袍人卻沒有絲毫反抗,隻是以刺耳難聽的聲音說道:“抓住我又能如何?”
“是不能怎樣,可是,你也當老子太慫了吧。”孫啟範咧嘴一笑,右手中忽然多出來一副古舊的卷軸,而後,被他發力捏碎。
“不好……”
灰袍人眼中有兩點藍光陡然升騰而起,這藍光如如此耀眼,甚至比閃爍過天邊的雷霆還要炫目。
一股恐怖到難以想象的龐大力量瞬間在灰袍人的體內迸射而出。
可此時,孫啟範的右手,對,就是那個捏碎卷軸的右手已高高揚起,舉向天空,那手竟然散發出一陣陣暗金色的光芒,猶如暗夜中的明亮燈塔又仿似寒夜中青山古寺的一盞香火。而後,一個呼吸吞吐的間隙,便有一道粗大若水桶的雷霆猛然下劈,目標赫然正是孫啟範與灰袍人,那右手正是導引雷霆最醒目的標誌。
轟
雷霆貫穿一下,頓時將二人一同淹沒。
那被孫啟範抓住的灰袍人卻仰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凶猛咆哮,在他身上,藍色的光芒衝擊而起,竟狠狠的與灌注而下的雷霆撞在了一處,那凶猛若海潮般的藍光竟異常強悍,赫然與雷霆天威硬碰而不落下風,產生片刻的膠著。
可此時早已然油盡燈枯的孫啟範卻趁著灰袍人對抗天威的間隙,左手一把扯開了灰袍人臉上的麵罩。
那是一張怪異的臉龐,有著尋常人的五官,但在眉心間,卻有一個豎立緊閉的眼瞳。
聖公孫!
孫啟範心中震撼到無以複加。
竟然是大楚第一豪門聖公孫的門人。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聖公孫的門人要對付自己這個三流的小角色,還要如此的大費周折。
不等孫啟範釋惑,那被掀開了麵巾的灰袍人顯然惱怒異常,但又對抗著漫天雷霆之威,無法動彈,隻能低聲怒吼:“天理侯的家夥,你難道還不動手麼!”
孫啟範的心頭又是一涼。
天理侯,歸夏王朝第一豪門,皇室旁支,同樣是孫啟範不可想象的龐然大物。
不過此時的孫啟範早已脫離憤怒,眼看著天理侯的門人就要出手幫忙,他卻是獰笑一聲,大聲狂笑:“兩個見不得人的奴隸,真以為老子就隻有這點手段麼!”
就在灰袍人以為孫啟範還會施展出如何驚人的手段時,後者的身軀卻忽然一寸寸炸裂,血肉披靡,悉數消散在雷霆的光芒之間。
施術者身死,那貫穿轟擊二人的雷霆就此消散,隨風閃去。
“這便是死了?”
那天理侯的門人懶得理會正在與天威雷霆做對抗的三眼男子的怒斥,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藍光古卷,發現其上孫啟範三字果然隱去了光澤,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終是完成了,不負上峰之命。”
可惜這灰袍人並未曾發覺,那消散於雷霆中的灰燼並沒有散去,而是逆向上揚,一直通達至風暴席卷的漆黑夜幕之中,雷電風雲的漩渦最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