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這詞為何不題名?”慕容馴轉頭看她,眼中盡是疑惑之色,桀驁不遜的臉上滿是探究之色,好似恨不得將若離解剖開來仔細研究一般。
“原來是這個啊”若離一拍腦袋:“題名為‘虞美人’,二哥覺得如何?”
“虞美人?”慕容馴低頭思索片刻,竟然不再說話,隻將那張她辛苦寫來的詞句折疊成信封狀塞於袖中,打開門瀟灑離去。
“唉,又是如此,也不知這次又是刁哪位姑娘?”若離淡然一笑,慕容馴一向如此,隻要是她這個妹妹寫的詞句,他統統照單全收,問其原因,也就是送給哪家的姑娘做定情物,如此一來若是忘記了對方的名字,一說那詞句也可以知道是自己的相好。
真是家門不幸,若離準備關上門就寢,可是就轉念一想:“不對,那是描寫女子蛻變過程的詞句,他怎能贈與哪家姑娘?哪有說姑娘家‘勾心鬥角罄竹亦難書’的?”
但是回頭一想,也罷了,總之他若是被姑娘罵了也不會來找她算帳,否則她就讓三娘罰他。
夜幕之中,一陣幽怨的笛聲悠悠傳來,將若離的睡意再次打亂。不想也知道,必定是二哥那個家夥不肯讓慕容府安寧,他自己不想睡也罷了,也不想讓別人過好日子。
不久,果然外麵有了些許動靜,那聲音一聽便知是四妹和三娘。這樣可好了,看那小子還怎麼猖狂,想來三娘必然要教訓一番了,倘若當真如此的話,那今天晚上大家就真的不要睡了。
果然,笛聲嘎然而止,隨之而來的便是府中人都司空見慣的追打和咒罵聲:“你這兔崽子,今天我不打斷你的腿,你就不要叫我做娘”
多麼熟悉的一句台詞啊,這是三娘經常講的,但是至今二哥的腿依舊好好的長在身上,能走能跳。而且二哥也是依舊叫三娘為娘。
不多時,就聽到二哥的哀號聲:“娘啊,千萬別打孩兒的臉啊,否則您要是討了個醜媳婦可怨不得孩兒啊,討了醜媳婦孩兒到是不在意,若是生了個醜孫兒的話,豈不是毀了我慕容家的優良血統”
“噗……”若離在被窩裏忍不住笑出聲來,難得他還記得‘優良血統’這四個字,這還是她當初跟著他去青樓遊玩時說的話,原話為:二哥若是經常來這種香煙之地,小心影響我慕容家將來的優良血統。
想起當初,慕容馴聽到這四個字時,眼睛睜得宛如銅鈴一般,就好似水滸中描述‘快活林’酒店裏被武鬆打死的那個蔣門神。
起身,再次披上衣服,推開門走到那一堆看熱鬧的丫鬟身邊,與她們一同欣賞起這場母子大戲。隻見三娘手持一根不知從哪個丫鬟手中‘借’過來的雞毛撣子,在二哥身後窮追不舍。
而二哥則是抱頭鼠串,上飛下跳的躲避著三娘的攻勢,看得出來倆人的默契十分好,因為三娘居然一次都沒有打到。
“好功夫,果然是三娘教導的好啊,若不是你天天三更半夜要鬧這麼一陣,想必你的武功也不會在大哥之上”四妹慕容天鳳拍好大叫,大有助勢傾向。
若離抿嘴一笑,想這三年來,慕容府裏一直都是其樂融融,沒有任何不合,想來也是十分難得,父親一共有五房夫人,但是隻有這位三娘才是父親真正的妻子,其餘的都是受了父親的恩惠,願意留下來照顧父親的。
而大哥是大娘生的孩子,他與若離還有天鳳一樣都不是父親生的孩子,但是父親卻對待他們若如己出,父子之情可昭日月。
大娘投奔父親的事情已經懷有大哥,那時她被丈夫賣入妓院之中,她那狠心的丈夫居然不顧他們母子,斷然收下老鴇的錢,丟棄了他們母子,獨自快活去了,幸虧大娘命好,她挺著肚子逃走的時候在大街上遇上了父親。
後來父親為她贖了身,但是她卻要以次生報答父親,父親無奈,隻能收了她做大夫人,但是卻沒有夫妻之實。
二娘與大娘的情況也極為相似,隻是不同的是二娘是嫁給父親之後懷孕的,當時二娘喜歡上了慕容府上一個長工,父親也打算讓他們成親了,誰知道那長工得知道二娘懷孕之後就跑了。
而三娘則是父親自己喜歡的女人,據說曾經還是位大家閨秀,隻可惜了家道中落,最後無奈到了街頭賣藝,被父親看上,相處一段時間後便順理成章的成親了。
雖然不知道三娘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但是看她那一副教子的模樣,若離怎麼也不相信她是大家閨秀,許是下人說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