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往常一樣,城門洞開後熙熙攘攘的人群接踵而入,雖然擁擠卻沒有一絲混亂,靜謐的小城瞬間被喧囂充斥。
細雨巷緊鄰楓城最大的一處坊市,然而僅相隔一條街道,兩邊的氣氛卻截然不同,坊市中的嘈雜與吵鬧完全沒有影響到這裏。沒有人知道細雨巷原本的名字,隻是因為不知從何時起,偶爾會有淅淅瀝瀝的小雨灑下,準確無誤地落在這條小巷中,或長或短,從而讓這段不長的青石路得到了這個詩意的名字。
青石板路上,一名藍衫少年駕輕就熟地摘下鋪麵的門板。拎起一把一人多高的大掃帚,悠閑地將青石路上不多的灰塵掃走。
縱使這段青石路並不算太長,可盡數掃下一遍,那少年的額上依舊浮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將掃帚立在門旁,輕輕拭去額上的汗水,抬頭望著鋪麵上那個高懸的牌匾“永安當”少年的臉上突然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兩排亮白的牙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雖然不得不說,這個鋪麵著實破舊,但是那一方牌匾卻頗為長臉。一揮而就的三個大字非但不顯得雜亂難辨,反而極其大氣厚重。在牌匾的映襯下,這個小小的當鋪也顯得不那麼突兀破敗,反而有一絲古色古香的韻味。
然而再好的牌匾也沒法掩蓋永安當毫無生意的事實,反正從打沐塵來都這裏,沒見過任何一個人光顧這裏。那個所謂的永安當大掌櫃也樂得清閑,根本不在意這些。原本他就是每天呼呼大睡,自從沐塵到來,他也樂得換了個更舒服的睡覺地點。所以每天除了飯點,幾乎見不到他的人影。
收拾好桌上的碗筷,酒糟鼻子老頭又邁著八字步走到後院繼續他的美夢。沐塵早就習以為常,知道再見到他估計得等到晚飯了。
門外,如霧的細雨不知何時再次落下,呆呆地望著門外的細雨出神。每天都是千篇一律的生活,沐塵卻仿佛對這枯燥甘之如飴。隻是今天這細雨再次突然落下,讓沐塵有些驚奇緊盯著門外
門外的細雨越下越大,逐漸在當鋪的門口形成一道水簾,嘩嘩的水聲攜帶者濃重的水汽湧進當鋪之中,一股濃重的鹹腥味不知何時已經彌漫在整個細雨巷。
沐塵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門外,輕輕地拿出那本不知用了多少年的賬本。門外的雨聲驟然一停,時間仿佛也在這一刻靜止了瞬間,隨即一切再次回複如常。隻是門口一個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時撥開水簾進入了這裏,他的身形不高,整個身體隱藏在一個碩大的鬥篷之中,帽簷落得極低,隻能看見一個蒼白的下巴和幾縷淡藍色的濕發。
雖然他從雨中走來,但那黑色的鬥篷上卻沒有一滴雨水,反倒是鬥篷下的身體猶如落湯雞一般,每一步落下,都會留下一枚水漬淋漓的腳印。
“請問這裏是永安當麼?”來人的聲音仿佛也帶著濃重的潮氣,就像是隔著一層水幕傳出來一般。
“你要當些什麼?”沐塵壓下內心的好奇,問道。
“你是夢掌櫃?”來人似乎有些驚奇永安當的大掌櫃竟是個毛還沒長齊的少年,語氣中帶著懷疑與審視。
“我是。”沐塵正要回答,那個酒糟鼻子老頭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的身後,“你先去後院。”
“哦。”沐塵趕忙起身,來人看到酒糟鼻子老頭明顯鬆了一口氣,雖然賣相不好,但至少比沐塵這個少年看起來令人放心多了。
緩步走向後院,沐塵開始還能隱約還能聽到前麵傳來的隻言片語,但那兩人很快就壓低了聲音。
沒有一絲在意與好奇,爬上自己的床鋪,雖然這永安當看不到什麼生意,但是夢掌櫃卻似乎並不缺錢,每日的飲食起居算不上豪奢,卻足以令沐塵滿意。
熟練地盤腿坐下,雙手在胸前靈活地捏出一道奇異的手印,雙眸緊閉。淡淡的幽藍色光芒悄然從沐塵身體上透出,伴隨著沐塵的呼吸不斷的在強烈與暗淡之間轉變。天地之間,無處不在的天地靈氣此刻猶如乳燕歸巢一般,趨之若鶩地湧向沐塵的身體。在沐塵體表那幽藍色的光芒引導下,盤旋在他的周身,不時分出一道被沐塵長鯨吸水般吸入口中。
而他身邊的光芒就在這不斷的呼吸之中悄然變得凝實而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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