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影看起來更糾結了:“可、可是?我還是不明白?”
雲影揪著的,從自己的衣角,變成了雲礫的衣角。
他似乎還想做點什麽,隻是又不敢做得太過火,隻敢保持著這樣的距離。
雲礫晃晃酒杯。
他很識趣地延伸出一段陰影,端過酒壺,替雲礫滿上。
酒壺旁邊的雞架色澤依舊誘人,雲影卻生不起半分食欲。
小天賦難得乖巧地,變成墨色小人坐在雲礫一邊大腿。
小天賦的存在比雲影的存在還要虛幻,雲礫根本感受不到墨色小人,隻能看到,看著抽象的人形小家夥怎麽坐著,又怎麽努力地從模糊的臉上弄出兩隻大眼睛,用雲影同款茫然擔憂表情看著他。
雲礫再喝完一杯酒,借著剛剛湧上的淡薄酒意笑道:“因為真正的繼承人應該是我父親啊。嚴格按照順序和祖父的期盼來,祖父之後,應該要繼位的人是我父親,不是我。”
他隨手將酒杯塞給雲影,雙手枕在腦後,愈發隻看著天花板微笑。
天賦小人在他大腿上坐不住了,趕緊跑到他視野旁邊飄著,好彰顯自己存在感。
這一舉動惹得雲礫唇邊笑意又深了幾分。
“如果我父親繼位再傳給我,這中間能留給我的時間就多多了。祖父也不需要那麽嚴格地要求我,加快學習進程,硬生生將可能還有好幾十年的事情,壓縮到要在短短一二十年間,就讓我學完。
“父親喜歡探險,他年輕的時候,就總愛給自己找一些光明正大的理由,然後去探索那些還沒有多少人抵達的星域。他和母親也是那時候認識的。他倆稱得上誌趣相投,婚後感情格外和諧。
“至於我,不能算他倆感情上的一個意外,隻能算他倆為了將來還能保持相對自由的蓄意安排。隻要早早有一個孩子,還是嫡長子,將這孩子交出去,讓這孩子當準繼承人,那他倆就能卸掉不少責任了。
“還有一個前提,是這孩子幼年能表現出足夠讓他的祖父看上眼的潛力。
“正好,這些要求,我都滿足了。
“那事情就簡單多了。對我父母來說,他們隻要讓我繼續滿足祖父的要求,讓祖父覺得可以跳過我父親,直接讓我繼承,我父親就不必為了繼承人的責任,舍棄他熱愛的星域探險。”
雲影瞅瞅枕臂的雲礫,低頭瞄瞄被自己單手抱著的抱枕,臉上五官都快皺到一起了。
他倒想將自己的抱枕塞給雲礫,畢竟他每一次抱起軟綿綿的抱枕就覺得自己得到了陪伴和安慰。
他覺得抱枕對這會兒的雲礫也有幫助。
可雲礫這姿勢,讓他很懷疑,他真的將抱枕塞過去了,雲礫會抱嗎?沒抱就這樣放著,管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