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年有些被他這話噎到。
她確實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使喚他。
所以說，程晏生這個“憑什麼”就用得很到位，溫年麵目擠了擠，也沒擠出一抹像樣的表情：“當我沒說。”
比起她的冷，他更冷。
是那種無視一切的冷漠。
溫年單手扶牆，沒傷的腳踩地用力繃直，傷腳輕輕搭在地麵，不受力支撐。
她像是青蛙，短短不到五六米的距離，蹦得無比艱難吃力。
“程晏生。”
溫年握住拐杖，喚了他一聲，說：“我知道秦讓的身份，可我跟他簽了三年的合同，我沒有那麼多錢付違約金的。”
“是付不起違約金，還是不想走？”
此刻，她更確信，程晏生是在醫院看到她跟秦讓。
一般他不會這麼反常。
一旦反常那必定有事。
“不管你怎麼想，該說的我都說了。”
他抬眼，突然的降低聲音：“你說什麼了？”
溫年立場堅定：“我付不起違約金，更不會走，你跟秦家的私人恩怨，能不能別扯上我？”
說完，拄著拐杖上樓。
程晏生在客廳，抽了半宿的煙。
睡到快天亮，溫年聽到門外有細微的動靜，主臥的門拉開，再被關上。
間隔時間不到十分鍾。
她沒細致去聽，翻了個身繼續睡。
……
溫年養病的半個月裏，董暖來過一次。
提及孩子的問題。
按照董暖起初的心思，她根本不容許溫年生下程晏生的孩子。
如今局勢迫在眉睫。
寧美嵐還沒進門，人就慌了：“溫年，隻要你跟晏生把孩子生下來，我可以過繼給你和你母親一套城西的四合院。”
董暖年輕時很能幹，加上娘家有權有勢。
名下積攢了不少的房產跟地產。
像她出口的這種四合院，在海港城起碼有五六套。
還是寸土寸金的地段。
若是程晏生不爭這程家的地位，她們母子三好吃好喝一輩子都花不完。
“媽，我知道了。”
董暖抿著唇，唇角一絲愧疚：“以前是媽不對。”
“媽當初不應該讓你去流產。”
董暖聲音溫和。
可再溫和，聽在溫年耳中都是刺耳的。
當年程晏生緋聞纏身，緋聞對象還是有頭有臉的岄府名媛。
董暖一心想讓她離開程晏生，孩子必然是沒法留。
哪怕是她的親生孫子。
陳年往事被揭開，溫年心底一片血肉模糊，灼熱的眼眶嗆入霧氣，她強忍憋住：“媽，不瞞你說，我懷不上孩子。”
話音落下。
下一秒，董暖整個臉色都刷白。
她勾了勾嘴角，說：“溫年，這種玩笑可……”
“我沒開玩笑。”
在這之前，溫年早早就提前準備好了一份檢查報告。
是假的，但應付眼前的董暖，綽綽有餘，她沒心思也不會考慮到真去查。
報告擺在麵前。
溫年吞咽唾沫，長吸口氣：“你們想要的東西，不靠這個孩子我也會盡量幫忙，程晏生答應過我，隻要我幫他搞……”
“好。”
董暖溫和不再，滿目冷凝，打斷她。
溫年腳傷難受，沒打算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