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年的表情,也在那一刻徹底僵住。
由僵持,到鬆緩足足十秒鍾。
溫重堇在那邊喊了她一聲:“年年,你在聽我說話嗎?”
她盯著男人,程晏生沒開口的跡象。
溫年唇瓣蠕動下:“大哥,我這有點事,先不說了。”
搶著時間把電話掛斷。
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她對上程晏生深深的眸光,溫聲道:“你不是說去程宅嗎?怎麼突然回這邊了?”
溫年是慌的,一慌張她就有個壞習慣,喜歡搓手。
他的眼睛繞過她的臉,定在她手上。
話音懶懶:“緊張什麼?”
“我沒緊張。”
程晏生的冷漠臉,秒變輕笑,他遲疑片刻:“倒是挺會哄你大哥,可我明明沒說過這種話,到時候他問起……”
“你照著我的答就行。”
他毫不掩飾眼底的嘲諷:“我可不像你,不會謊話連篇。”
溫年被這話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她忍了忍,慢慢把情緒穩到足夠沉定,可心裏那種被人揭穿的毛骨悚然消退不開。
“那我也沒必要在爸麵前說謊。”
溫年看著程晏生,皮笑肉不笑。
他眉宇湧動下,明顯的怒氣攀升。
強壓心中火,程晏生聲音平靜中夾雜著冷淡:“溫小姐,你沒資格跟我談這樣的條件,因為你手裏的籌碼不夠。”
確實。
程晏生即便是敗了,還有自己名下的各種產業。
他不愁吃穿,甚至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會過得好。
而她不行,她身後沒有堅硬的後盾。
倒下去就是真的倒了。
溫年不急不緩:“你可以不在乎,但媽跟你姐呢?她們可是在乎得很,媽今天才來找過我,跟我提孩子的事。”
聞聲,他許久無言。
輪角分明的臉龐揪察不出半點異樣。
溫年不敢大喘氣,呼吸喘息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牙齒在口腔裏打顫。
程晏生越是不說話的時候,人越顯得格外精明,不可琢磨,整個人都籠罩著一股深重的迷霧,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互相對視,約莫過去半分鍾左右。
他低了下頭,不笑不怒。
在玄關處換掉鞋子,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衣走進門。
腳步不急不緩。
溫年本能的想要離開,這是個是非之地。
她剛站起身,腳沒好全不敢太用力的拿傷腳踮地。
肩膀一道壓力往下沉,是程晏生的手,冷眼盯著麵前人,溫年試圖掙開:“放手。”
“不放你能怎樣?”
她有些氣急敗壞,抬起手就去扣他。
程晏生原來是摁在她肩膀上的,見狀,他手順勢往她腰杆攬,將人拉到麵前:“傷著腳怎麼跟我鬥啊?”
男人聲線輕軟。
溫年卻不禁頭皮發麻。
“趁人之危算什麼本事?”
他直勾勾的眼神裏,玩味挑釁摻半。
程晏生說:“既然你都說我趁人之危,那我何不把事情做絕呢?”
反正罪名在她心裏,已經定下了。
不做白不做,做了也沒多少損失。
“程晏生,你放開我。”
溫年被他瞬間攔腰扛在肩膀上,男人力氣頗大,腳步還跨得遠,雙腳離地的恐慌,嚇得她臉色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