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打緊。
他勉強能忍住。
程晏生選的餐廳,在江邊,一家西式餐廳,正值晚夏的夜晚,江風格外宜人,令人陶醉,西餐廳對麵是整個清城地標建築。
海燕塔。
在那邊打卡的人來來往往,溫年看了兩眼,把視線撇回來:“這個餐廳風景挺不錯的。”
她在清城這麼久,都沒發現到。
程晏生切好牛排,跟她麵前的交換下。
沒說話。
粉潤的唇瓣,輕輕合著,他視線低垂,左手拿叉,右手拿刀,正在切換過去的那盤牛排肉。
溫年並不感動,甚至覺得有些輕賤可笑。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更何況她不覺得他這是深情。
程晏生曆來都愛往她麵前裝模作樣的演戲,不光演,演技還很不錯。
“明天什麼時候走?”
本來還想問這次回去,又是為了何事。
後半句,溫年沒說出口。
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過多的去幹涉程晏生的私生活,避免有金錢以外的接觸。
“你要去送我嗎?”他低頭切牛排,頭都沒抬起,聲音淳淳的吐出。
“送不了,明天我有課,得過去。”溫年說話間,提起叉子,放了一塊牛肉進嘴,香味四溢,沾滿了整個口腔,她稍加力道咀嚼。
“晚上八點多。”
聞聲,她手指間捏著的叉子,頓了頓。
溫年私教是下午五點半下課。
顯然,程晏生也早就摸清了這一點:“據我所知,你五點半就下課了吧!”
她是沒想到,他會這麼晚才走。
嘴裏嚼著食物,前一秒還在閑話家常,下一秒猝不及防,溫年說:“程晏生,那明天我們見一麵吧!”
這話倒是蠻有玩味。
程晏生看著她,眼神真誠,卻沒有溫度:“什麼意思?”
溫年說:“我想把剩下的五百萬一次性全還清你,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其實,來吃飯前她沒想過這個問題。
五百萬。
現在她除了被程晏生凍結的那離婚款,就隻剩下五十萬賣房的錢。
是當程晏生剛才堵她話的那一刻起,溫年忽然覺得,她必須要跟他撇清關係。
她可以不恥的找秦讓借。
程晏生想觀察出點什麼,奈何溫年藏得太好,他根本無法從她臉部表情,查找到蛛絲馬跡,視線收回去,他夾起牛排塞進嘴。
明明是香味。
咽下去的唾沫混著牛肉,有點微苦。
沈南意猜透了他的心思。
程晏生也說不清,他是什麼時候,對溫年動了真心的,或許是他真的習慣了她的存在,習慣了她跟他鬧,跟他耍脾氣。
可這一切,在眼前像是一個隨時會破的夢了。
所以,他才會變得驚慌失措,患得患失。
甚至對秦讓產生敵意。
變得渾身都充滿了攻擊性。
程晏生從頭到尾,捋清了這一切,他出聲很低:“好,明天我下午三點開完會,你六點多來奧園找我。”
“嗯。”
眼前投來一點黑。
是程晏生伸手端著高腳杯敬她酒:“碰個杯吧!說不定明天你還完我錢,往後再想見麵,就難了。”
許是這江風太過迷人,撩撥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