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讓毫不避讓程晏生愈發銳利的眸光,他迎難而上:“所以,這件事上,他做不了手腳。”
現場一片安靜。
隻剩下風的聲音,溫年在風中聞嗅到一絲絲酸味。
是從她心裏溢出的。
跟著眼圈開始泛紅發燙,她接連呼吸好幾口氣:“青竹,我們走。”
溫年不想繼續待在這,成為兩個男人爭鋒相對的箭牌,更不願撕開自己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給人當作笑話看待議論。
程晏生的目光,至始至終在她身上。
未曾挪開過。
“那你不打算跟我聊聊孩子的事?作為他的父親,我是不是有權清楚一切?”
不得不說,他這個理由尋得很好。
溫年聞言,睨著他,眼中的神情分外冷漠,像是在眼球上覆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程夫人跟程二小姐都知道這件,你不妨去問問她們。”
她張嘴時,嘴唇在抖。
“我已經問過了。”程晏生說。
這一句話,讓溫年心酸到眉頭輕蹙。
孩子沒了,最痛心的是她。
那陣子,溫年日日夜夜吃不下睡不著,精神一度麵臨崩潰,半個月不到瘦下去十斤,董暖逼著她吃補藥,喝各種營養品。
謝青竹心疼不已:“年年,咱不說了,走吧!”
秦讓擋在人前,他怕程晏生過去拽人。
程晏生剛起勢。
秦讓冷聲警醒他:“程總,別讓大家都為難,雖說你拿大哥壓我,但程二小姐在程氏那些賬,還沒個準呢!”
他抬起的腿,緩緩退回去。
程晏生踩得腳底發痛,垂在身側的雙手攥緊成拳,骨骼堅硬分明。
說到底,他也是有所忌憚。
秦讓又恰好捏著他的痛處,兩人互不退讓。
程晏生緊抿唇瓣,不說話。
秦讓說:“程晏生,大家都是聰明人,既然你跟她已經離婚,她也在你身邊受了三年的苦,害死俞小姐的人也不是她,你該收手了。”
所有人都說,他程晏生還在報複溫年。
沒人知道的是,他對溫年動了真心。
三年的時候,足夠能讓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
眼底一道落寞快速閃過,程晏生腮幫處鼓動,黑得見不到底的瞳孔,散發著一些堅韌的東西。
“報複?”
他要是真想報複她。
溫年還能好好的來海港城,參加謝青竹的婚禮?
秦讓很敞亮的說:“程總,請回吧!”
秦讓接走秦小江後,樓下程晏生那輛黑車,穩如磐石,停在那一動不動。
停到淩晨兩點,才從窗戶東邊,移到了西邊。
隔著高樓層,溫年看不清車裏的人。
明天就是謝青竹跟許漾的訂婚宴,她怕程晏生鬧到婚宴上去,比這種事更過分的,他都能做得出來。
猶記得。
三年前,她與程晏生結婚那晚,有人當麵說了董暖一句不好,程晏生弄得人家傾家蕩產,睚眥必報說的就是他。
有這種前車之鑒,溫年不敢冒這個險。
她攏了件草綠色的針織衫,長發披散,拿起手機下樓。
程晏生的車,離得酒店正門口還是有些遠。
溫年得繞過好幾處花壇,才能到西邊的露天停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