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銀裝素裹的東城,算是在這些日子裏,終於迎來一次陽光普照,路麵的雪層逐漸融化,樹枝上仿佛裹了層金裝。
一大早,程晏生披著一件薄毯,站陽台邊。
衛宗知道她在等溫年的信息,沒敢過去打擾。
又回去書房饒了一圈。
眼看著晨會馬上開始,時間愈發逼近,衛宗硬著頭皮:“程總,芳華那邊的人都已經到酒店了,我們要不要先過去?”
“再等幾分鍾。”
程晏生的嗓音,在這冷冽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雅。
衛宗知道,溫年大概率是不會給他回信了。
從她打岄府回來,走了一趟東城後,衛宗就看出,溫年行為舉止反常古怪。
她在用自己的方法,折磨程晏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直到十分鍾後,男人終有了動靜,程晏生收起手機塞到口袋裏,明亮的眼底是一片化不開的冷沉:“過去吧!”
衛宗替他把外套備好,邊走邊報出幾組詳細數據。
跟在程晏生身邊的人,多少有點超常技能。
而他衛宗記憶力好。
哪怕是程晏生深更半夜爬起來,找他要資料數據,他都能準確無誤的報出數來。
誰都知道程晏生身邊能人多不勝數,唯獨衛宗是顆常青樹。
聽了會,他隻覺得頭疼欲裂,伸手打住:“先到這,這些數據也不一定能用得上,主要還得看對方的態度。”
衛宗很識趣,噤聲替他去推門。
晨會三小時。
是下午一點多結束的。
擺在
桌上的手機紋絲未響,靜得令他難受。
哪怕是一句“早”,程晏生也不至於心底覺得這般空虛,他摸起手機,手指按到溫年的號碼,思忖著又猶豫下來。
最終,他沒打出去。
拿下阮零這筆單子,上司對溫年很是讚賞,立馬給她派了兩個更大的單,得跑去岄府簽訂。
她本能是想拒絕的,秦讓在那。
回頭一想,岄府那麼大,兩個沒準備的人很難遇得見。
所以溫年帶著這種僥幸,連夜趕到岄府。
開春後的第二個月,南方氣溫逐漸回暖,最先受到年後第一波暖空氣波及的,岄府就在其中。
溫年隻簡單西裝搭了件高領毛衣,不顯得太過幹練,又不是英氣。
按點趕到約定的地點。
她一隻手挽著公文包,另一邊掐住手機的手去按電梯,旁邊的電梯開了,打裏邊走出來幾人,與她撞眼四目相對。
許津南跟陸淮南。
這兩人她都是認識的,但沒多少太深的交情。
是陸淮南先開口打招呼:“溫小姐。”
“陸先生。”
許津南沒說話,溫年也就沒刻意,直接越過。
陸淮南大抵是看她一身職業裝著,麵上又有些匆忙,微笑著問她:“是來這邊談工作的嗎?”
“嗯,過來簽訂的。”
這時,一直沒吭聲的許津南喊了聲:“走吧,阿讓還在外邊等著呢!”
聽到“阿讓”兩字,溫年的眼眶瞬間就紅得不堪,她喉嚨更是緊繃壓抑,連陸淮南跟她招呼,她都擠不
出半點聲。
隻是揚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