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生當晚就要回海港。
溫年跟秦讓也沒在東城逗留,回程的途中,她一言不發,掉了幾滴眼淚。
掉完了,她默默泯掉,把情緒收斂得一幹二淨。
回到秦家,已經很晚了。
秦涼跟秦家管家都還沒睡,客廳燈光敞亮,秦涼一大把年紀,很少熬這種通夜,眼底暈開很大一片青紫色。
還沒等人進門,管家先一步迎出來。
率先看的是溫年,見她有些失魂落魄,再去看秦讓:“在客廳等了半宿,怎麼著都睡不下,非要等你們回來,他才心安。”
秦涼這些年身子骨日漸下滑。
秦家向來不到十點多,就全屋熄燈。
這還是鮮少的撐到這個點,燈光通明的點著。
“我知道了。”
秦讓沒讓溫年跟著她進屋,而是先安排她去東院休息。
一是免得待會秦涼說話重了,大家都難堪。二是考慮到她一路過來,特別受累,溫年眼皮都沉得快打架了,一直強撐著。
其實他自己也稍微好不到哪裏去。
近來秦家上上下下發生這麼多的事情,秦涼臉色還能繃住,已經算是極限寬容。
秦讓從東院過來。
“爸。”
秦涼抬起眼,看他一下,說:“管家,去沏壺茶來。”
管家立馬退身出去,也知道這是父子間有私事要談。
秦讓猜到秦涼要問自己什麼,不瞞也不藏,直奔主題:“當初程如儀去東城,是年年讓程晏生這麼做的,她覺得有責任。”
正廳裏就父子兩,也沒什麼
不能說的。
秦涼點了點頭,沉聲問道:“人沒了?”
“嗯,聽說一直情況都不太好,重度抑鬱症,割腕自殺的時候沒人發現,等發現已經無力回天了。”
“程家沒說什麼?”
“醫院隻有程晏生跟他母親在。”
秦涼喉嚨翻滾,吞了吞口水,再往下問:“她人沒什麼事吧?”
秦讓提口氣:“董暖打了她,不過應該沒多大的事情,看程晏生的態度,他已經對這些事情放下了,年年的意思是,要去參加葬禮。”
秦涼:“該去的,畢竟一條命。”
就算這事不是因溫年而起,程如儀走了,秦家也得有代表過去吊唁。
不論如何,禮數不能少。
溫年迷迷瞪瞪睡到下半夜,她感覺渾身難受。
那種滾燙感,不止的往身上湧。
在她身體中翻滾,滾到喉嚨口時,她想試圖咳出來,卻怎麼都睜不開眼,意識也很薄弱:“程……程晏生……”
秦讓在一門之隔外的客廳裏,聽到屋內微弱的聲音。
他拿開腿上的筆記本電腦,起身推門而入。
溫年雙頰裹紅,沿著脖子根紅到了胸口,她穿了一件低領的v形針織睡衣,能看到她渾身的緋紅,加上喘氣太重。
秦讓第一反應是人發燒了。
探過手去,女人額頭如火燒的燙意,都快燙傷皮膚。
渾身上下是個火爐子。
“年年,能聽見嗎?”
溫年唯一的知覺就是熱,像是被人推進火坑裏,燙得她嗓子眼都掙紮不開,她眼皮
更是沉到沒半點力氣。
秦讓不敢耽誤,抱著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