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對於她來說,顯然是無比漫長的,她會痛到發出嘶喊,與此同時還要努力控製呼吸、發力,額頭與頸部的汗水如瀑布般狂墜,嘴唇發白,一點血色都看不見。每次聽到產婆告知胎兒出來的程度,她便又有了力氣。
整個過程由白天到黑夜,墨姚在一旁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
“哇...哇...哇...”產房內響起了嬰兒洪亮的啼哭聲,守在門外的柳秦風與藥鋪夥計相視一笑,終於生了。
墨姚抹去眼角的淚珠,待產婆將孩子洗淨,墨姚便將這個小寶貝抱到虛弱的阿謹身邊,“姑娘,是個小公子。”
阿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臉頰,她笑了,“是什麽都好。”隻要是她的孩子就好。
一次分娩,就像是用盡了她一生的力氣,此刻意識已經不能受她控製,明明想要多看孩子幾眼,可閉上了眼睛,就睜不開了,方才的話音剛剛落地,人就已經暈了過去。
墨姚見狀,急喚阿謹的名字,可此刻的她已經無法給予回應,墨姚忙叫了門外的柳秦風進來。
柳秦風仔細查看了阿謹的情況,倒是沒有大礙,應當是力竭所致,陷入昏睡也屬正常,身體已然負擔太多,昏睡不過是身體需要時間修養恢復,隻要注意調養即可。
墨姚不懂醫理,可秦大夫如此說,那便是不會有錯了。
昏睡的阿謹,好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她的夢裏,有先生,有師傅,有阿慎。
阿慎不好好練功,被師傅發現,師傅一手揪起耳朵,將他製住,疼得他直跺腳。坐在樹下的先生隻是在一旁點著茶,任他們吵鬧。
忽然,一陣蠻風吹過,先生放下手中的茶,抬眼,看向了她,就好像,真的看到她了一般,那眼神,好似看穿了靈魂,看到了底。
白光一閃,四周化作漆黑一片,阿謹凝神環顧,遠處火光乍起,她抬腳走了過去,待走近了才發現,被熊熊大火吞噬的,正是碧波煙雨樓,在那九層樓上,似乎站著一人。阿謹細細看去,驚覺那人竟是公子越。
她大喊著公子越的名字,見他沒有反應,便要衝進火裏去。可是這時,有人從身後拉住了她,她回頭一看,眼前是個白淨的少年,眉眼跟她有幾分相似,隻見那少年開口道,“不要去。”
忽然,耳邊轟鳴,她用力捂住耳朵,周圍的空間不斷收縮,碧樓、公子越、少年,都不見了。
轟鳴漸落,“哇...哇...哇...”隨之而來的便是嬰兒的哭聲,她猛然想起,她有一個孩子,這是她的孩子。情急之下四處尋覓,現實的身體受到意識的驅動,猛然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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