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坐案前,好似從未離開一般。未忍住,眼淚奪眶而出。
“別哭了,醜。”
聞言,她將眼淚一擦,破涕為笑,“反正醜的也是殿下的臉。”
是了,此刻相對的,可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這般精致的人\/皮\/麵\/具,又能出自誰手呢。
“委屈你了,戎瑛。”她那般熱鬧的一個人,卻要深居簡出,困於一隅,與所念之人相見不相認,該有多苦。
“不委屈,隻要殿下回來就好。”回來了,卻也回不來了。
身披素衣,腕係細麻,一駕馬車緩緩駛出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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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姑,你知道嗎,我的懷中藏著一張圖,一張天下的圖,民康物帛,河清海晏。”但隻要王兄還在一日,便永遠沒有實現的機會。趙佶心中是有愧,可他絕無後悔。
既然上天不給機會,那他便自己去造。當他知道趙庭禮私開鐵礦的時候,一下便意識到,這機會,就要來了。
趙庭禮私開鐵礦,為的是充盈武庫,若叫外人看去定然會覺得心存不軌,可他自己明白,這是為了保障軍備。朝廷的錢,層層盤剝,拿到手裏已是不易,所以他走了一步險棋。
濮城之地,盛產鐵礦,但凡需要鐵器,首選便是濮城礦。趙庭禮自己不好明著去做,便收買了一個江湖小門派為其所用,這個小門派,便是日後被人屠盡的赤焰幫。趙佶對於這一點的利用,可謂是物盡其利,吃幹抹淨,連骨頭渣都沒剩下一點。
趙充死於赤焰滅門,江湖認定這滅門元凶是碧樓,而碧樓樓主,卻是大盛長公主。趙庭禮隻要知道了這一點,那他的行動,便盡在計劃之中。
“......這是你透露給他的,為的是挑撥君臣關係,讓趙庭禮對王室失望,遂行兵變。兵變那日,是你護著王兄退到昭韻殿,趙喆若要護駕,必會經過華門,而華門,卻也正是趙庭禮逼宮要道。太子,是你殺的。”趙出陽將關節一一道出。
“可這一切若想順利推進,還有一個最大的阻礙......”一呼一吸,聲線落下,“那就是我。”
隻要孟子語還在,碧樓還在,那趙庭禮的動作便會在第一時間被發現,一切計劃都會被扼殺在最初的階段。因為碧樓,就是王的耳目。
碧樓在江湖,江湖事要江湖了,趙佶看中了開陽謝氏。謝秋時、封君柏之流是各懷鬼胎,隻要利用他們心中的欲望,便能輕易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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