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去給師父送中秋節禮了,禮物在哪?」穆珍珠對著房間裏喊了一聲,看到方諸從房間走出來,「怎麼,昨晚又被趕到書房了……」
方諸氣極,看著隻有自己膝蓋那麼高的小妖怪道:你別胡說,她昨晚加班!
穆珍珠:「啊是是是……」
方諸:「再說打死你。」
穆珍珠:「你敢嗎?我告我師父。」
方諸:「……」
好啊好啊,有個厲害師父真是了不起。
穆珍珠剛滿月就去給談瀟打工了,吃的也是談瀟家的飯,本事都是談瀟教的,如今化形之後,方才上五休二。難怪不怕他了。
他氣氣地把禮物交到穆珍珠手裏,都是河鮮,比穆珍珠人都要高了。
方諸幫著把包袱捆紮在穆珍珠腰間,目送穆珍珠離開,那離開的背影,頭都被魚頭給擋住了。
穆珍珠一路向著師父家走去,不少人看到這小小年紀居然就要幹活的孩子,麵露憐愛。
「孩子,你去哪兒,要不要我幫你拿?」有人和穆珍珠搭話。
穆珍珠警惕地看看對方,她才不和陌生人說話……下一秒,就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扛著幾十斤食材跑了。
路人:「……」
這什麼怪力兒童啊?
到了談家近前,遠遠穆珍珠就看到有人站在門口探首探腦,似是從門縫中窺探。
今日過節,想來門口有撿剩飯剩菜、或來送節禮的妖怪都不奇怪,所以穆珍珠也未警惕,她遠遠看到門打開,師父的臉露了出來,和對方說:「你找誰?」
那人立刻背過身去:「……找錯地方了。」
談瀟麵上有些淡淡的疑惑,但那人已經大步離開,他又看到了穆珍珠的身影,「珍珠來了。」
「師父啊,那是誰?」穆珍珠隻看到那人一個側臉,總覺得好像有些淡淡的熟悉感,不知是不是哪裏見過。
「不知道,說自己找錯地方。」談瀟看看穆珍珠背了大堆東西,趕緊幫她卸下來。
穆珍珠進得門去,隻見這裏已十分熱鬧,光是龍蛇便有三條,獅身人麵獸蹲在凳子上,軟糖精滿地飛。
談瀟拿著食材就去廚房了,「你坐一下吧。」
那脊柱側彎的華表龍正隨孽龍做糾正體態的訓練,原本九曲十八彎,如今調理得好多了,相信遲早會恢復,口中還喃喃有詞:「……我都說了,我隻是想好好報答靈師,進獻一點房中術怎麼了?靈師後宮眾多,也是該學一些。」
雄虺嘿嘿笑:「你聽岔了,我隻說我們都是靈師的人,卻不是後宮。」
談瀟一下捂住了穆珍珠的耳朵,穆珍珠看他們樣子已經胡言亂語許久了,旁邊的阿晉西裝革履,卻一臉痛苦不堪,對它們道:「你們,你們是要挨鎖的。」
此言一出,就被噴了一臉:「裝純是吧。」
穆珍珠扒拉開談瀟的手,義正詞嚴地道:「你們不要在這裏群魔亂舞,等下我外師父回來了。」
不用看就知道孔宣肯定不在。
她管談瀟叫師父,叫孔宣便是外師父。因許多地方叫男巫師也叫師公,因此不好這麼叫師父對象,而以內外來區分。
大家聽個小屁孩恐嚇,一點無所謂。
「笑死,誰怕啊,我是龍誒。」
「你少扯虎皮……」
「我與靈子那是什麼關係,豈會怕他房中人?」
此時焦光圈已推開門,它正是隨孔宣一起去洗最新的相冊了。
一看它就知道後麵是孔宣,院中所有妖怪立刻集體矮了一截,龍蛇盤起來,糖精也迅速排成隊形,全部往兩邊閃。
穆珍珠:「……」
你們不是很嘴硬嗎?
孔宣進來看到滿屋子妖怪,按照平時習慣,肯定要把他們都罵一頓,說他們上門討飯,今日臉色卻還挺好。
果然,下一刻孔宣就道:「焦光圈,你給大家夥傳閱一下相冊。」
焦光圈立刻把一本相冊翻開了,正是它所記錄的談瀟與孔宣戰鬥、生活日常,乃至在公司開會。
大家便十分上道地誇獎。
而且說是情侶相冊,但裏麵難免出現眾位的身影,比如穆珍珠就蹦了起來:「啊呀這裏是我!是我!」
雄虺:「看看,看看有沒有我們與靈子同框……」
到了吃飯之時,談瀟把電視打開,順便給出去做法事的談春影打了個電話,得知她也快回來了,「我媽說大家先動筷子就行,吃吧吃吧,方諸送的新鮮魚。」
這裏邊聊邊吃,屏幕中電視劇結束,播放起了南楚新聞。
「今天可是團圓的好日子,我們還是等談老師回來一起吃吧。」雄虺殷勤地道。
此時那新聞也播到一截:
「……就在今天下午,南楚民俗博物館有遊客反映,館中陳列的太陰弓疑似『不翼而飛』,並無出借信息,本台記者迅速聯係了博物館,目前尚無回應,我們來看看遊客拍攝視頻。」
談瀟頓住了,「!」
所有人目光也落在談瀟身影,瞠目結舌,「靈子,你爹被盜啦?」
談瀟:「……」
這說的什麼話!
談瀟立刻站了起來:「不一定是被盜,說不定是醒來,逃出博物館了!」
大家也恍悟,哦對,談瀟他爸沉睡在博物館已久,近年一直說有醒來的跡象,但始終是沒醒,不想今日會消失,眾人第一想法竟是失竊。
事發突然,倒是遊客先發現,並直接聯係了電視台,連404辦和談瀟這捐獻者都還沒反應過來。
再看那視頻中,遊客圍著空空如也的展台:「明明早上刷到的視頻太陰弓還在,怎麼我們來就沒了,我問工作人員,一開始說有,讓我看看不是走錯地方。等他自己看到確實沒有,一下子也慌了,還說有可能收回保養了,我覺得博物館管理很混亂啊,萬一是被偷了,也久久反應不過來嗎?」
談瀟心跳加速,從遊客的話也像是他老爸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