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定在湖濱六號,許沛隨著柴經理進了名叫芙蓉閣的包間。
包間幹淨整潔,簡單大方。
許沛喜歡它的落地窗,紫色的紗簾將城市的繁華遮蓋,給人一種安靜的假相。
牆上掛著一幅梵高的向日葵,燦爛而狂放。
柴經理接了一個電話便走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便恭恭敬敬的迎進來今天的客戶——孟祥鳴。
孟祥鳴是太行置業的老總,搞房地產發家致富,最近和他們公司準備一起投資一個商業廣場。
精致的菜肴擺放在鋪著深紫色錦緞的大圓桌上,香味撲鼻。
“來,小許,喝一杯。”孟祥鳴舉了舉手中的高腳杯。
之前因合作的事見過兩次,所以孟祥鳴記得她。
“噢,好。”許沛拿起酒杯,與孟祥鳴碰杯,“孟總,我幹杯,您隨意。”
孟祥鳴興致挺高,喝完後,笑道,“小許,酒量怎麼樣啊?”
許沛一邊給孟祥鳴添酒,一邊恭敬的笑道,“酒量不好,不像孟總海量啊!”
柴經理就在這時候站了起來,“真是不好意思,有個重要的電話,孟總你們先吃著啊!”
“沒事沒事,你先忙。”孟祥鳴樂嗬嗬的應著。
“小許,我看你工作能力挺強的,要不要考慮來我這裏,我會給你一個好的職位,工資待遇也比你現在高很多。”孟祥鳴油亮的臉因醉酒而泛著些許紅暈,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皺紋深的很多,畢竟年過半百,稀疏的頭發也有些
許泛白。
“孟總您真是抬舉我了,像我這樣的小職員,哪有資格去您那裏。”許沛用客氣的說辭推拒著。
“怎麼沒資格?就看你願不願意了……”說著,孟祥鳴便握了一下她的手。
許沛如觸電般驀地抽離,眼睛裏閃過一絲惱怒。
孟祥鳴依舊是和顏悅色的模樣,“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我跟你道歉。”
隻見他拿起酒杯,站了起來,“小許,請你接受我的歉意。”
不管怎樣,孟祥鳴都是他們的合作夥伴,就算再生氣,她都得忍著。
“不敢不敢,孟總,我敬您,感謝您能和我們公司……”
話還沒說完,孟祥鳴的酒杯突的傾斜,紅酒“謔”的,盡數倒進她白皙的頸間。
液體緩緩流動,由內向外,暈染開來。
白色的襯衣上麵,像憑空生了一朵牡丹,漸漸綻放,富麗堂皇。
“哎呀,你看我這麼不小心,沒事吧?來,我看看我看看……”孟總的手迫不及待的伸向許沛。
許沛再忍不了,厭惡的推了他一把。
孟總踉蹌的顛倒在地,被帶倒的紅木椅子也砸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柴經理聽到動靜,急忙跑了進來。
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先是一愣,而後急忙將孟祥鳴扶了起來。
“孟總,您……您沒事吧?”
孟總剛被扶著站穩,便怒不可遏的,揚起了厚厚的手掌。
“啪!”
清脆利落的聲音響徹整個包間。
許沛的臉被打的偏向一邊,淩亂的頭發
遮住了她蒼白的麵容。
“給臉不要臉!呸!”
“孟總別動怒,別動怒……”直冒冷汗的柴經理慌忙遞上一杯水,小心翼翼的安撫著。
許沛卻莫名的、突兀的一笑,而後,拿起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酒店的走廊長長的,一盞盞水晶吊燈發著香檳色的光,打在金色的牆壁上,盡顯奢侈。
許沛踩著軟軟的絳紅色的地毯,隻覺得腳下虛浮。
為什麼我們要很努力的往上爬,就是為了有一天能不被別人踩在腳下,不被別人隨意欺負、踐踏!
隻是,現在這樣不堪的日子,好像過著過著,就過成了永無止境……
許沛頹然的走著,剛走到拐角處,猝不及防的,撞進一個堅實的懷裏。
她漠然的抬眸。
繼而,僵住!
周遭是詭異的安靜。
許沛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在那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天意弄人。
偏偏讓她以這副模樣撞上肖唯!
無地自容被詮釋的淋漓盡致!
羞恥、慌亂、狼狽……
她下意識的,抬腳就跑。
肖唯像是提前預知了似的,突然擋在她麵前。
遮天蔽日的氣勢,讓她無所遁形。
空氣是死一般的寧靜。
肖唯身後的助理,怯懦的提醒道,“肖總,時間不早了,宏遠集團的董事長在等您……”
“取消。”
肖唯撂下這句話,拽著許沛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