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爍叫上陳良和開車跟他一起。
屍體手上的“九點”不知是上午還是晚上，所以他們隻能做好蹲守一整天的準備。
陳良和把車停在東周菜場北門，往菜場裏張望了一下，決定買幾個大包子當做午飯和晚飯，一整天都窩在車上，不回家了。
他已經連續查了三天失蹤人口記錄，頭暈眼花，出外勤也算難得的放鬆。
雖然沒收獲，但至少明天拿到頭之後，他可以保證立刻辨認出死者是不是失蹤名單上的人。
前提是人頭也像其他屍塊一樣保存完好。
他把車窗的遮光簾拉下來，順便問一旁的肖爍：“你吃素包子還是肉包子？”
“肉的就行。”
“OK。”
陳良和下車買包子，卻發現肖爍也下了車，他叫道：“肖隊，你不用去，我去買就行，包子不值幾個錢。”
肖爍道：“不用管我，我去附近轉轉。”
他晃悠著走進菜場，恍惚間想起幾年前的一個案子，那時候自己還不是刑偵隊長。一些獨特的勸架方式，也是那個時期陸續發明的。
他記得，當時有個流竄作案的搶劫團夥，在菜場打劫一對夫妻的貨款。
卷款潛逃時，前來買菜的一個年輕小夥見義勇為，追上劫匪直接開幹。不僅從劫匪手裏奪下了刀，還把劫匪團夥捅成一重傷三輕傷。
劫匪躺在血泊裏，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對小夥大加指責，說他“防衛過當”。眼看小夥就要拿刀再捅幾個，肖爍情急之下，隻好把小夥公主抱上警車。
小夥當即放棄了捅人的想法。
算算時間，小夥現在應該出獄了。
說曹操曹操到，他剛想到這，就在菜場的魚鋪前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
當年的小夥蓄起了胡子，動作麻利地幫顧客挑選新鮮的魚。隻見他把魚撈起放在案板上，手起刀落，就將魚頭和魚身剁成了兩半。
“老板，生意行啊。”
肖爍上前打招呼。
“要啥魚？包新鮮！”小夥拍著胸脯抬頭，一眼就認出了肖爍：“王哥！”
“我姓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肖哥。”小夥尷尬地用袖口擦了把額頭的汗，一邊幫另一位顧客打包，一邊跟他搭話，“還記得我嗎？我劉宇啊！那時候多虧你，要不然我還得多蹲幾年號子。”
“我現在也深刻認識到了錯誤，以後絕不衝動，絕不故意傷害！能不打，就不打，能用踢的，絕不用刀子！”
肖爍笑了笑，“如果再遇到劫匪，你還上嗎？”
“那肯定上啊！”
劉宇咧開嘴，笑得十分開心，絲毫沒有因為見義勇為反而進監獄的事留下心理陰影。
他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菜場附近的攤販都能聽到，卻沒什麼異樣的反應。肖爍便徹底放下心來。
看情況，周圍人沒有計較劉宇的前科，已經完全接納了他。
這樣再好不過。
說時遲，那時快，劉宇見肖爍愣神，立刻從盆裏撈出一條大草魚，放在案板上，再次手起刀落。
肖爍連忙叫住他：“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