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呂猛開車載著鍾嵐抵達。
肖爍讓鍾嵐先帶著黃發男和那個娃娃回市局，自己開車送馬熙然回家，她不懂審訊，沒必要跟著熬夜。
上車前，他給應承千發信息報喜：“人抓到了。”
應承千回得很快：“我看到了，肖隊沒穿衣服在跨江大橋上裸奔。”
肖爍嚇了一跳：“怎麼看到的？”
應承千回複：“猜的。看來我猜對了。今晚加班辛苦，獎勵明天繼續吃剩菜。”
肖爍拿著手機，情不自禁輕笑出聲。
他剛剛抓人時的淩厲氣場消失不見，眉目間柔情似水，嘴角上揚卻不自知。過了一會，不知想到什麼，臉還微微有些發燙。
馬熙然在一旁抱怨：“快上車啊爍哥，好困！我家有小孩，我媽說要是加班太晚，就不讓我回家了，省得吵醒小孩。要是我被趕出來，做鬼也去你家找你。”
肖爍回過神，“對，汪瀚澤還住在你家。不方便的話，我再想想辦法……”
馬熙然道：“不用，就讓她在我家住著吧，我媽可寶貝她了，說她比我像個女孩。”
肖爍心想，你馬熙然和汪瀚澤半斤八兩。
兩人坐上車，臨到馬熙然家樓下，她糾結了一路，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爍哥，從來沒交過女朋友？”
肖爍虎軀一震：“……交過。”
“騙人，”馬熙然邪笑道，“你那個喘氣的聲音裝得跟哮喘似的，我剛才特別怕你下一秒就斷氣。”
肖爍立刻改口：“敢把這件事說出去，這個月工資全扣。”
馬熙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還是十分配合地閉上嘴，比了個拉上拉鏈的手勢。
等肖爍趕回市局，鍾嵐和呂猛已經在審訊室了。呂猛正捧著筆錄本，和黃發男大眼瞪小眼。
肖爍敲了敲審訊室的門。
鍾嵐叫呂猛先看著，自己出來點了根煙。因為熬夜，他顯得又困又乏，小眼睛眯得快要閉上。
肖爍道：“你怎麼讓呂猛寫筆錄，他隻是實習，正式資格還沒下來。”
鍾嵐道：“沒事，他寫完我檢查，記錄員填我的名字。不過別管這個了，咱們這次抓到的是個倒黴蛋，不是凶手。”
“什麼意思？”
鍾嵐重重地歎了口氣。
“裏麵那人叫黃飛，是龍騰地產黃總的小兒子，經常打牌輸錢，缺錢缺得緊。五天前有人加他好友，讓他幫忙辦點事，直接給了他一萬，說是定金，事成之後還有九萬。
“黃飛答應之後，每天晚上去郊外取一個矽膠娃娃。他自己聯係了兩輛車，一輛負責把他和娃娃送到橋上，等他擺完娃娃的姿勢後，另一輛車再來把他接走。這些都是那個人交代的。
“他說自己根本沒注意娃娃身上還有屍體，以為是哪個藝術家玩行為藝術。”
肖爍聽得眉頭緊鎖。
“他在撒謊，人頭和矽膠頭，質感差很多，沒道理認不出來。”
他頓了頓，又道，“不對，在送軀幹的時候就應該發現了。”
鍾嵐吸完一根煙，又點上一根：“發現了又怎樣？天黑看不清，理由很正當。隻要他咬死自己不知情，最後肯定無罪釋放，十萬到手。……什麼世道，殺人犯都比老子有錢。”
“前提是他沒有說謊。”
肖爍走進審訊室，搬了把椅子徑直來到黃飛麵前坐下，和他麵對麵相互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