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爍放開護士，讓她坐在地上，依舊控製著她的雙手。
護士道了聲謝，娓娓道來。
“昨天大概是中午十一點，我銀行賬戶突然轉來兩萬塊錢。有人打電話給我，讓我去買強效老鼠藥，遇到名叫郎疏桐的病人就找機會給他下藥。
“那個人說，如果事情辦好，還會有八萬塊錢尾款。但如果我不去做，他有很多種方法能讓我把這兩萬塊錢吐出來……
“他報了我父母的身份證號和職業，真的很可怕，所以我必須按他要求做！”
聽到這裏，郎疏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他媽想殺我？”
“切，來這裏體檢的有好人嗎？”護士不屑道，“更何況你旁邊還跟了兩個警察，恐怕是那種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吧？”
郎疏桐隻是重複道：“連你他他媽也想殺我？”
護士無語地懟了回去：“你算老幾，我才不想殺你！”
她對肖爍道：“我怕他跟蹤我，所以昨天下班之後的確去菜場買了強效老鼠藥，但是回家之後，我用家裏的新型鼠藥替換了。那是我在網上買的，假藥，效果很差，基本沒有有效成分。和雲南白藥摻和之後，對人根本沒影響。
“你們既然會阻止我，肯定和他不是一夥的吧？還請幫我保守秘密，不要讓他發現，那十萬塊錢我一分都不會花的，我隻想和家人好好生活。行不行？”
護士滿臉誠懇地說完，掏出自己的手機，找到昨天中午那條陌生號碼的聊天記錄給肖爍看。
除此之外，她手機上還有昨晚下班後在菜場買老鼠藥的付款記錄。
這番說辭思路清晰，邏輯嚴謹，基本可以認定沒有說謊。
對警方而言，是不可多得的省心線索。
“很好，幫大忙了。”
肖爍讓她下班後去市局做筆錄，隨後和應承千一起，把失神的郎疏桐送進看守所。
少量老鼠藥還沒到致人死亡的地步，等出現不良症狀之後，再針對性治療也很方便。
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讓他在看守所裏盡量獨處，杜絕被人滅口的可能。
臨到交接時，郎疏桐卻突然抓住肖爍，不願意離去。
“我還有一件事。”
肖爍道：“你說。”
“關於salvation，”郎疏桐麵無表情道，“我改變主意了，一旦和你分開，我可能很快就會死。所以在交易之前，先告訴你一件事。李勤手上那條信息是我寫的。”
肖爍回憶片刻，才想起當初找到李勤左胳膊時，在他左手腕內側有一條用黑色中性筆寫的信息。
【4.12 九點 東周菜場北門】
當時他和陳良和曾經在東周菜場蹲守過，並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郎疏桐道：“我殺李勤的時候，用他的指紋解鎖過手機，換掉了鎖屏密碼，之後一直和salvation的人聯係。他們以為李勤還想在海州玩幾天，就同意在那天見麵，把他送回去。”
肖爍道：“你是說當時東周菜場裏有他們的人？”
郎疏桐閉上嘴，擺明了不願意再透露分毫。
他深知此時多說一個字，肖爍破案的可能就越大，走投無路以至於和他做交易的概率就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