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回到家,應承千在樓下便利店買了一提罐裝啤酒,把肖爍帶到天台“談心”。
“我爸叫連震,現在住城南的部隊家屬院,我媽叫應秀玲,在我八歲的時候因為胃癌去世。我從小在海州長大,是土生土長的海州人,家裏積蓄不多,這套房子和我的車都是畢業後自己掏錢買的。
“從初中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性向和其他人不一樣。其他男生都在看小黃片的時候,我看的都是鈣片。”
應承千灌了口啤酒,被難喝到皺了皺眉,問肖爍:“你還有其他想知道的嗎?我一次性說清楚。”
肖爍無奈地笑笑,本來是想在日常相處中慢慢了解這個人的,沒想到會發展成這種審犯人一樣的問話。不過倒也沒什麼不好。
他想了想,決定把埋在心裏很久的問題問出來:“你以前有其他……交往對象嗎?”
自從上次見過顏煜,他一直都有這個疑問。
應承千的副人格是個城府很深的演員,如果他不願意,完全可以不讓顏煜知道自己的性向。直覺告訴他,大學時可能發生過什麼事,讓應承千主動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他在大學有過前任。
應承千閉著氣又灌了口啤酒,撩起肖爍的衣服,在他腹肌上狠狠摸了一把,才裝作不在意地去揭自己的傷疤。
“高一的時候,我喜歡班裏的一個男同學。
“當時我和他關係很好,幾次三番為了他被我爸暴打。我爸有時候會去學校找老師,想問出我到底禍害了哪個好同誌。但是我比較聰明,從來沒讓老師發覺過。
“不過後來,高二文理分班後,我選了理科,那個人則去了文科班,很快交到一個新女朋友,就和我沒關係了。”
天台安靜了片刻,肖爍幽幽問:“後來呢?”
應承千知道瞞不過他,也沒打算隱瞞:“我考上海州大學之後,那個人突然又聯係上我,因為他家在海州,隔三差五就能回來騷擾,所以我過了一段苦日子。顏煜也是那個時候知道我的取向的。”
那段記憶現在十分模糊,隻剩下幾個零碎的片段。甚至連最後是如何擺脫那個人的,也都完全沒有印象。
不過這也算好事。
肖爍拿啤酒罐和他碰了碰,忽然很想點根煙,摸了摸兜裏的煙盒,還是放棄了。
應承千不抽煙,他也不舍得讓人吸二手煙。
“不僅僅是騷擾那麼簡單吧?他是不是還用你的把柄要挾,讓你借他錢?除了敲詐勒索,是不是還用自殘和跳樓為籌碼,一哭二鬧三上吊,對你實施暴力,或者騙你和他上床?”
應承千詫異地轉過頭,第一次從肖爍眼中看到凶狠的眼神,心中莫名一暖。
“我記不清了。”
“你的精……間歇性失憶,是不是也因為他?”
“也許吧。”應承千有些恍惚,“如果我高中就失憶的話,應該考不上海州大學。”
肖爍把人抓過來親了親耳垂,剛想安慰些什麼,兜裏的手機突然不合時宜地響了,隻好接起電話,“喂?”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他當即嚴肅起來,起身走到遠處用一副正式的腔調交流很久,才掛掉電話回到陽傘下。
“雁水公園案的嫌疑人抓到了,我需要回一趟局裏,今晚,不對,是明天淩晨3點去高鐵站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