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煜的手中還拿著剛才那人從應承千身上搜出來的東西。看樣子，他是沿同一條路在兩人之後來到這裏的。
為了避免被應承千發現，他藏得很遠，自然也沒有認出應承千。
兩人互相對視，都覺得對方如此陌生。
“你是老板？”應承千一眨不眨地盯著顏煜的眼睛，“那麼，被我殺死的女人是誰？”
“呃……哈，”顏煜幹笑兩聲，無奈地攤開手，“還能有誰？在我所有的女人裏，她跟我最久，也一直最聽話。你放心，沒死，她身上穿了國外最新產的軍用防彈衣，我讓人瞄準的是腹部，最多有些淤青而已。血是假的。”
“欣欣？”
“對，沒錯。”
應承千低著頭，手指在剛剛從磁鐵上剝下的竊聽零件上來回摩挲。他想，如果錄音和存儲模塊還沒壞就好了。但同時，他深知錄音模塊必定已經損壞，並居然有一絲慶幸。
起碼宋雅欣不會因為聽到這些話而傷心。
“我不知道你在救贖裏，竟然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他緩緩問道，“雁水公園的人是你殺的？”
顏煜眼神陰翳，毫無隱瞞的想法：“可以這麼說，不過事實上，是我讓欣欣殺的。她殺那老頭的時候，我和你一起在南海出差，所以是鐵一般的不在場證明。”
應承千道：“宋雅欣一個人沒辦法勒死死者。”
顏煜道：“她用了別的工具。”
“什麼工具？”
“你讓我怎麼形容呢？”顏煜突然麵露難色，“聊的太多，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應承千扯動嘴角，露出一個苦澀至極的笑容，“顏煜，告訴我吧，我隻是好奇。既然我今天出現在這裏，就說明我和你是一類人。看到你是救贖的內部人員，高興還來不及。這些事情，我是不會對其他人說的。”
顏煜的眼神下意識看向手中的塑料袋。
那裏麵裝有應承千的私人物品。手機、充電寶、便攜小刀、筆記本和筆……他知道應承千向來會隨身攜帶奇怪的東西，但也知道，這裏麵或許有一種東西，可能要了他的命。
應承千頓了頓，又補充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肖爍他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我在玩救贖。”
顏煜看向他：“真的？”
“真的，他也不知道我看小電影喜歡強製愛的類型。”
“噗。”
顏煜沒忍住笑出聲，恍惚間仿佛又回到大學時，自己和應承千互抄作業無話不談的青春。
在他心裏，向來是把兄弟看得比女人要重的。雖然奇怪，但他下意識把肖爍也看作應承千的“女人”。
所以下意識覺得在應承千那裏，自己也比肖爍重要。
他有些混亂地扶著額頭，“我確實應該相信你。”
應承千笑得坦然，“廢話，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對了，手機能還我嗎？”
顏煜點點頭，將塑料袋遞給他。
袋子在兩隻手之間交接，其中一隻手很快鬆開，另一隻手卻沒有抓住，袋子在重力作用下朝地麵砸去。
顏煜來不及反應，唯一的念頭便是對方沒接住，正要彎腰去撿時，兩隻冰涼的手卻已死死拽住他的胳膊，猛然發力將他掀翻在地。
“唔！”
他悶哼一聲，倒在草叢裏，對上應承千的眼神，頓時渾身冷汗。
大意了！
應承千從一開始就打算把自己送進監獄！
他的眼神裏隻有濃濃的悲哀，像在看死人，之前的輕鬆狀態完全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