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陽一邊慢步往外走一邊側耳聽著兩人的談話,聽到此處不免疑惑:此時正是春季,冬日河床枯竭,這剛開春,雨水不多,怎會就有水患?這其中定有隱情,聽父親的意思似乎不想幫忙,我若插嘴,定更會使得爹惱怒。
便加緊步伐走了出去,卻也將此事記掛在心裏。
屋裏邵永仁見張銳此刻言語激動,又句句在理,自己如不答應隻怕他不會離開,便想了個迂回的法子,朝中大臣是惹不起的,自己也是萬般小心才保得一家安寧,歎了口氣,道:“唉,張大人一片愛民之心,真是讓邵某十分感動,一會兒我便寫好奏章,早朝時候將此事提上朝堂,一切就看王上的意思,這也是我能力所及的了。”
張銳總算聽到一個答複,有了一絲希望,趕緊起身作揖道:“邵大人肯幫忙,真是我慶州百姓的活佛,也是我張某一家人的恩人,張某在此代慶州百姓謝過邵大人。”
邵永仁趕緊相扶,道:“張大人先別謝我,此時成與不成還是未知數,一會兒我先去見見大司農-李大人,聽聽他怎麼說,打聽一下其它各州交糧情況,你就先回客棧等消息吧,明天早朝後,等下朝後我定會給張大人一個回複。”
張銳聽邵永仁願意幫他,不敢再多做要求,連聲道:“好好好,一切都聽邵大人的。”
邵永仁朝門口叫道:“阿福。”
管家福伯聽到召喚,走進屋裏道:“老爺。”
邵永仁道:“送張大人回客棧。”
張銳求人辦事,哪敢再擺官家架子,連連擺手道:“邵大人客氣,不用勞煩,我自己回去就行,那麼,下官告辭。”
邵永仁客氣的道:“如此張大人慢走。”張銳拜罷匆匆離開了邵府,邵永仁則喚了福伯準備馬車,自己換了神衣服去了大司農-李府上,連夜詢問了今年各州交糧情況,還有慶州洪災一事。
邵陽回到房間,直奔書簍處,喜滋滋的在書簍裏翻騰,突然心裏咯噔了一下,因為書簍裏沒有他想找的東西,或者說他要找的東西不見了,邵陽慌忙的朝門外叫道:“畢青,畢青。”
畢青聽到叫聲,趕緊進來道:“唉,來了,少爺,什麼事?”
邵陽問:“你去哪裏了?”
畢青愕然,見邵陽一副著急的模樣,道:“我在燒少爺的洗澡水,怎麼了?”
邵陽道:“我書簍裏的畫呢?還有《三國誌》,書呢?”
畢青更是莫名其妙,道:“什麼畫?我沒看到,書簍裏的東西我從未碰過,不可能不在的呀。”自己似信非信的又幫忙在書簍裏找了一遍,真沒有邵陽說的什麼畫,也沒看見書。
邵陽心知畢青不會對自己說謊,但是此刻更讓人心急,畫呢?那可是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急得在屋裏團團轉,回想下午的事情,畢青見狀,也跟著回想,道:“少爺不急,我們一起回想一下,下午回到課堂的時候,書和畫還在嗎?”
邵陽道:“在。”
畢青又繼續回憶道:“我進課堂的時候,你讓我送紙條給竹兒姑娘,接著我就去送紙條,你去池邊洗硯台,然後,打掃完以後,我們就一起出了風雅堂,我回家後書簍就放在桌上,沒人進來過。”
說到此處,兩人登時驚叫一聲,四目相對,畢青道:“畫就在風雅堂丟的。”
邵陽心裏焦急,越想越不對勁,道:“你去送信,我去洗硯台這期間一定有人進過課堂。”氣急時忍不住猛敲了一下畢青腦袋,沒好氣的道:“你怎麼不背上書簍去送信紙呀。”
畢青委屈的道:“背來背去很麻煩嘛,而且很容易被別人看見呀。”
邵陽也不好怪他,畢竟是自己不小心,左思右想,是誰拿了那幅畫呢?風雅堂裏的人不多,但也有三十來個,個個都是身份高貴的公子,說誰拿的都對自己不利,問道:“畢青,你離開風雅堂的時候,有遇見什麼人沒有?”
畢青回想了一下,道:“沒有。”
邵陽心裏焦急卻又無可奈何,在屋裏坐立不安,走來走去,猜想畫會被那些人拿走,拿走了又會幹些什麼?始終想不透,那人拿自己的這幅畫有什麼用,難道又是誰的惡作劇?畢青見邵陽如此著急,愁眉不展,道:“對不起,少爺,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