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救人就是救自己(1 / 3)

楊花如雪很幹脆的說:“有救。但是這裏什麼都沒有。”

老太太明白了意思,剛剛閃亮的眼睛又渾濁了。

不能救她,怎麼讓她救自己?於是問:“如果我用土辦法,給你放出膿血,很疼很疼,你是不是受得了?”

老人聽懂了,顫顫巍巍的扶著涼床跪下來,咿咿呀呀的吐出幾個字,一個勁兒點頭。江南代替老人說:“我小奶奶疼了好長時間了。疼的睡不著覺,吃不下飯,長痛不如短痛,你說怎麼治就怎麼治。醫生,我,我怎麼稱呼你?”

“你叫我楊醫生好了。”自己的事情還沒理清楚,楊花如雪不想說那麼多。沒辦法把老太太拉起來,把箱蓋上的膏藥遞給她,讓老人家給她脊椎上貼,讓小夥子去找白酒、針、新的棉花。而且告訴他五分鍾之內,不要到這房間來。

看見小夥子出去了,她忍住巨大的疼痛,側了身子,用手掌在在脊椎上麵摸索著,沒有發現斷處和錯位,發現腰間骨裂與神經損傷。

按照她的指點,從腰椎往下,貼了三張巴掌大的膏藥。再睡正,老太太在箱子上拍拍,江南把東西都找齊了,聽到響動才進來。

楊花如雪這才告訴他,自己不能行動,隻能口頭傳授救治方法,他馬上答應,說醫生叫怎麼做就怎麼做。

按照吩咐,他點起油燈,把烈酒倒在棉花上,把針在火上燒一陣,讓老太太張大嘴,伸手進去戳了幾下,然後又用蘸酒的棉花塞進喉嚨,使勁地按壓了幾下。

沉重的喘息,沉悶嘶啞的悶聲,聽起來十分恐怖。江南的手伸出來了以後,老太太痛苦的叫出聲音,跟著嘔吐在床下的盆子裏,有黃色的膿,有黑色的血,好的反複幾次之後,老人喘著氣,終於吐出幾個清晰的字: “好、好……”

小夥子又倒了一碗牡丹花茶,老太太漱了嘴,幾口喝完,又是作揖,又要磕頭。

楊花如雪讓小夥子趕緊製止,說,這還不行,還要吃藥,要治根本,必須消膿化腫,問江南會不會寫字?

“高中生……”老太太吐出三個字,楊花如雪聽不懂。

“高中生算什麼?人家當醫生的都是大學畢業的。”江南當了翻譯,始終遺憾沒有上大學。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把這姑娘救回家,隻是救命,怎樣治療他沒辦法呀,請醫生不來,也沒辦法把她送出山,正發愁呢,沒想到救的是個醫生,說她自己的傷勢雖然很重,但癱瘓隻是暫時的,慢慢養傷就行。更讓人驚喜的,居然能夠救他的小奶奶。

三個人都沒有吃中飯,現在又到吃晚飯的時間了,江南就說要去燒飯。

楊花如雪也餓了,看著箱子上的兩個飯團,抓起來就啃,水奶奶端來了一碗稀飯,這些天都吃米湯過日子,所以稀飯都變成幹飯了。三個人湊合著先填了一下肚子,江南才告訴姑娘,小奶奶家裏很小,放不下一張涼床,病人這樣子,也沒辦法躺到床上去。

“拉屎撒尿沒辦法解決,總不能把床上弄髒吧?隻有委屈你睡涼床,我和小奶奶換,她住我家,我住到隔她他家裏去。”小夥子話說的很直白,臉不變色心不跳,忙著治別人的病,再有人說話了。楊花如似乎沒那麼痛了,心裏怪不舒服的,她是個姑娘家好不好?

老太太咕嚕了兩聲。江南改口了,說老太太要和醫生住一起,兩個病人不能互相照顧,要他住到外麵,她們住裏麵。

山裏天黑的早,不行動就看不見了。小夥子跑進跑出的,把老太太的東西搬過來,要連人帶涼床搬進裏屋可不容易,他要先把姑娘抱到裏麵的板床上,然後把涼床搬進去,再把人放在涼床上。

“不可以不可以。”楊花如雪恨不得大喊大叫。知道是這男人把她抱回來的,雖然那時候可能衣不蔽體了,但總不至於現在這樣子吧。

老太太明白了,走過去用被單把姑娘包裹起來,才讓這個侄孫子抱進屋裏。如雪才知道他是怎麼抱的。難為他了,居然是兩手托舉,像捧著哈達一樣小心翼翼,放到裏麵的板床上,又出來把涼床搬進屋,說晚上冷,找一床薄被子墊在床上,靠著破洞的地方,放一條棉褲乍開兩條褲腿,這樣解大小便也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