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山不轉水轉,她卻找上門來了。本來想看她的動靜,一次戴著口罩,喬裝打扮,到藥店去試探,沒有看到人,直到人們喊袁經理了,才知道這裏已經走馬換將。她調出去了,調到哪個地方沒人知道。
聽到兩個店員悄悄的議論: “人家有了最大的靠山,金屋藏嬌也有可能…… ”
進出藥店的都是病人,這才有機會讓他戴口罩出入,也不敢久留,所以至今把握不了梅子香的動向,借這個機會,問現在在哪裏?
不僅蛇蠍心腸,而且心狠手辣,師高弟子強啊。女人充滿心機與算計,怎麼會告訴他呢,依然用溫暖溫柔的語氣和他聊天,反問他,為什麼前一階段跟他聯係不上?是不是想賴賬甩掉她?反過來警告曾經的老師,說隻要自己不讓他拿錢,他就不會拿到錢的。
“我拿不到,你也拿不到。”
“所以,我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彼此的動態牽引著對方。”嬌嗔的聲音又柔又軟。
“那我們就拚著吧。看你控製那個老男人到哪一天?”
“你不想要錢,我還要錢呢。就是為了我的利益,也要保證你有收益。”
朱宏圖心亂如麻,所有的證據在梅子香的手裏,如果楊花如雪有證據的話,公安應該把電腦還給她了,那麼聰明的女孩子難道找不到嗎?怎麼到現在沒有動靜呢?從她與藥業公司的關係,也應當爭取自己的利益。
不過,那也難說。楊老頭子掌握著全家的經濟命脈,連小菜錢都算的清清楚楚的。姑娘對於金錢似乎毫無興趣,除了每個月有幾百塊零用錢,對她家的經濟動態毫無所知。
當初動員楊家投資,她卻說:“我不知道家裏有多少錢,找我爺爺去。”
拿到錢了,他後來問,知不知道她爺爺投入了多少,她還反過來問:“爺爺給你投資錢了嗎? ”
他當時是堅決否認的,她似乎也渾然不覺。但難保她爺爺的電腦裏留有記錄,包括他們簽訂的合同,自己收錢的收據。分配的比例是四三三,那就是說他要占40%,因為是主研人員,他們祖孫兩個分別占30%,但是他們合起來就是60%,占絕對優勢了。不用說投資吧,就這麼一種分配方式,他就吃了大虧。再加上收益中,先要還掉老楊投入資金的股份,還掉自己銀行貸款的錢——當然,那隻是微小的部分……
當初趁著酒興,半真半假的說,何必算得這麼清楚呢,將來都是一家人。
老頭還冷笑一聲,說他太貪財了,這些不是留給孫女兒的,他們楊家也沒有富養女兒的習慣,包括他父母在世的時候,全家都培養嗯如雪艱苦樸素的本色,讓她把心思用在學業上,用在鑽研醫學上,用在治病救人上。
所以這個女孩子與眾不同,心無旁騖,才繼承了楊氏醫學的衣缽,尤其後來跟著爺爺長大,不說把他的醫術全部繼承到手吧,也八九不離十了,而且比她爺爺見多識廣,掌握現代的醫療技術,也懂西醫,在研究生學習當中,她有超強的記憶能力和學習能力,教過她的老師,到後來都好誇她,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對此,楊老頭子很自豪,說他不是為了孫女積累財富,而是要給她建一所中醫院,哪怕規模開始小一點,讓她自己慢慢做大做強,而那醫院是平民醫院,不以賺錢為目的,以懸壺濟世為終極目標,那是送給她最豐厚的禮物。
從那天開始,朱宏圖就知道,他的生存理念和楊家人完全不一樣,不能不說,他們的宏圖偉業最偉大、最無私、最革 命,也最傻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為了利用他們,不得不走這一步,眼看著,那麼大一塊肥肉,自己處心積慮,隻能分到小小的一條,他哪裏甘心?
道不同不相為謀。走不到一起,注定要分道揚鑣,幹淨利落地退出是不可能的,想要占有全部的收益,隻有痛下決心。還在想辦法的時候,遇到了梅子香——曾經這個學生是他垂涎的獵物,隻是女人心高氣盛,沒把他一個教書的放在眼裏。而今投靠了一個老頭子,不相信她心甘情願,是因為她追求秦放,秦放看不上她,不能當他的妻子這,就當他的後媽?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