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江行舟有些無措,略微偏頭避開了葉滿枝的目光,稍顯灼熱。
大抵是不願的,又有什麼好看的呢,不過是一隻在泥沼中苟且掙紮,深仇未報前連求死都不得的可憐蟲罷了。
可若是葉滿枝想……
“好。”江行舟輕聲回應,尾音飽含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想看就看便是,不過是多得一分憐憫。
或許看到他咒發時的駭人模樣,葉滿枝便不會再以為他是什麼值得誇讚的厲害人物了,他並不需要那些讚許。
......同伴,也不需要。
兩人並肩而行。
“夜黑風高,江公子怎的不點燈?”許是覺得氣氛太過安靜,不太習慣的葉滿枝左思右想尋摸了個話題。
“可以看清,故而不用。”江行舟目視前方,神色不變。
是了,江行舟常年居於黑暗中,當是有一定夜視能力的。
發覺自己問了個愚蠢問題的葉滿枝心下有些懊惱,沒再出聲。
察覺到身旁的葉滿枝突然安靜了下來,江行舟不動聲色略帶疑惑的輕瞥了她一眼,見她似在思索著什麼,便收回視線沒有多言。
到了練功房,屋內燈燭燃起的暖光透出窗外,映出攢動的人影。
江行舟上前敲了敲門。
麵前木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裏拉開,是季雨眠。
“行舟來啦?”季雨眠看著江行舟身旁的葉滿枝疑惑:“咦?枝枝你怎麼也來了?”
葉滿枝笑著上前挽起季雨眠手臂輕輕的搖了搖:“娘,我有些擔心,來跟江公子看看,順便找找有沒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
季雨眠點了點頭,看向江行舟:“行舟你同意了嗎,倘若介意的話你跟師母說,師母讓她回去,不用不好意思開口。”
聞言江行舟心下微暖。
他明白季雨眠這是在乎他的感受,怕他不自在。
迎葉滿枝投來的充滿期待的目光,他略微頷首:“不介意的師母,葉小姐已提前詢問過我的意見。”
“看吧娘,江公子已經同意啦!”葉滿枝稍許得意。
“那行,你們都進來吧,輕雲剛將藥材送來沒多久。”說著,季雨眠將兩人一同帶進了練功房的裏閣。
看著桌上堆著的各種藥材,葉滿枝聯想到各種苦極的中藥。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看向江行舟的目光帶上了點同情。
救命,江公子真真好慘一人,居然要喝下這麼多苦澀的湯藥嗎。
察覺到葉滿枝的視線,江行舟偏頭看她,疑惑道:“葉小姐?”
葉滿枝沒應,低頭在乾坤袋中翻了翻,不知從哪兒掏出個精致的糖袋,神秘兮兮的塞給了江行舟。
“江公子,良藥苦口,但也沒說不能就糖不是?”
葉滿枝探頭瞅了瞅正在忙著配藥沒有注意他們的季雨眠。
“這是我珍藏了許久的糖,娘親怕我貪嘴不讓我多吃,我前段時間瞞著她偷偷摸摸買來的,若是覺得藥苦了,你就往嘴裏塞一顆,可以略微壓住些苦味。”她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
“但別被我娘發現,身為醫師,她最是看不得我拿糖下藥的行為,倘若被她知道我帶壞了你,還不知道要怎麼收拾我。”葉滿枝想了想那個畫麵,打了個哆嗦又補充交代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