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造地設”的一對——“人美心善”賈南風(2 / 3)

賈充曾經宴請朝臣,庾純後到,賈充問:“你平時行動總在別人前麵,這次怎麼到了後麵?”庾純說:“早上有些小買賣沒有辦完,因此來遲了。”世人傳說庾純的祖上有人當過伍伯(役卒),說賈充祖上有人當過市魁(市場管理員),所以雙方互相借此諷刺對方。

賈充心中不平,庾純巡行勸酒時,賈充不按時喝,庾純說:“年紀大的人為你敬酒,怎敢如此無禮!”賈充說:“你父親老了不回去盡孝,在這說什麼呢!”庾純惱怒,說:“賈充,天下洶洶,全是你一人造成的!”賈充說:“我賈充輔佐兩朝皇帝,蕩平巴蜀,有什麼罪使天下洶洶!”庾純說:“高貴鄉公何在?”宴席瞬間散了。

當初,賈充指使成濟殺死曹髦,自己的老母親柳氏不明真相,多次大罵成濟不忠不孝,賈家的仆人聽到了,全都在那裏偷偷笑。

這次酒桌上的爭吵引起了軒然大波,賈充被氣得上表辭職,庾純因此害怕,遂上表彈劾自己,最終庾純被免官。

該年七月,司馬炎命賈充,統領秦、涼州各軍事,他的侍中、車騎將軍職務依舊。賈充這種人哪裏懂得軍事,於是擔憂起來。不過,有時候隻要處理巧妙,壞事往往能變成好事,局麵也會轉被動為主動。

十一月,拖了很久的賈充沒辦法,隻能去要赴任,公卿大臣們在夕陽亭(洛陽西)為他餞行。賈充悄悄問荀勖:“有沒有什麼計謀。”荀勖說:“您身為宰相卻被一人所控製,難道不讓人瞧不起嗎?但是此次之行,推掉實在困難,隻有讓小女和太子結親,才可以借機留下來。”賈充說:“那麼誰能幫我呢?”荀勖說:“讓我去說吧。”荀勖對馮紞說:“賈公要是出遠門話,我們都會失去權勢,太子的婚事還沒有定下來,何不勸說武帝納娶賈公的女兒?”馮紞表示讚同。

當初,司馬炎將要納衛瓘之女做太子妃,賈充的妻子郭槐賄賂了楊皇後身邊的人,讓楊皇後勸說司馬炎請求納娶賈充的女兒。司馬炎再糊塗也是知道賈家都是什麼樣子的人,說:“衛公的女兒有五處長處,賈公的女兒有五處不足。衛氏種族優秀兒子眾多,容貌美好而且身材修長,皮膚潔白。賈氏傳統妒嫉而且少子女,容貌醜陋,身材矮小,皮膚黑。”但是這群人眼睛沒瞎心卻瞎了,楊皇後堅持為賈氏請求,荀顗、荀勖、馮紞都稱讚賈充的女兒極其美麗且德才兼備。荀勖、馮紞對司馬炎說:“賈充的女兒才能容貌舉世無雙,如果嫁到東宮,必定能輔佐太子,有《關雎》中後妃的德行。”司馬炎架不住大家請求,於是聽從了他們,賈充得以留京。

賈充與任愷當時都被司馬炎寵愛信任,賈充想獨占權勢,於是朝中官吏各自尋找靠山,各種黨派複雜存在。司馬炎知道了這些情況,召來賈充、任愷宴請他們,說:“朝廷應當是一個整體,大臣之間要和睦相處。”賈充、任愷各自拜謝了皇帝。賈充、任愷表麵上和和氣氣,實際上心藏怒怨。任愷一黨借平亂的這招棋被賈充一黨化解,賈充於是薦舉任愷任吏部尚書,使得任愷見到皇帝的機會變少了,荀勖、馮紞一起乘機誣陷任愷,任愷因此獲罪被罷免在家。

就這樣,賈充在朝堂上除掉了異己,自己的女兒又被納為太子妃,可謂風光無限,但是他這種人同樣有遺憾,賈家沒有男丁繼承,這可愁壞了賈充。

當初,賈充原配為魏朝中書令之女李氏,其因為被父親牽連,被貶到邊境,他們二人育有兩女,後來賈充娶了城陽太守之女郭槐。郭槐此人向來嫉妒成性,凶殘至極,三女兒賈南風正是遺傳了她母親的劣質特點,舉個例子:賈充曾經有個三歲的兒子叫賈黎民,奶媽抱著賈黎民玩耍時,碰到賈充退朝回家,賈充上前摸了兒子,郭槐看到後以為賈充與奶媽有私情,趁賈充上朝後活活將奶媽打死,賈黎民三歲小孩思念乳娘,不久患病死了。後來賈充又得一兒子,過了周歲,又被奶媽抱著,賈充用手撫摸兒子的頭,郭槐又懷疑奶媽把她殺了,孩子因為思念奶媽而死,悲劇繼續發生。郭槐的嫉妒成性,致使賈家斷子絕孫。

沒有子嗣對於古人來說是萬萬不可的,於是郭槐想將外孫韓謐,過繼給三歲就抑鬱身亡的賈黎民,來作為賈家的後代。外甥過繼給舅舅做兒子,這明明是外孫怎麼能做三歲小兒的繼子呢?根據禮製,正宗沒有後代,用旁宗支係的兒子作後代,沒有讓異姓作後代的條文,然而郭槐不聽,竟然上疏請奏,司馬炎糊塗,居然下詔恩準了。於是,賈充的四女兒賈午與女婿韓壽所生的孩子韓謐改姓為賈,以後叫做賈謐。

有個成語叫做“韓壽偷香”,其中的韓壽就是賈充的女婿。宋代詞人李清照在《多麗·詠白菊》寫道:“韓令偷香,徐娘傅粉,莫將比擬未新奇。”詞句中韓令是韓壽,徐娘是徐昭佩,兩位分別是西晉和南梁時期的美男女,徐昭佩的故事我們會在南梁時期描述。

韓壽是賈充的屬官,相貌俊美,舉止優雅,每逢賈充宴請賓客,他的小女兒賈午就在屏風後偷窺,賈午看到如此樣貌的韓壽,情不自禁喜歡上了他。打聽到韓壽的名字後,賈午讓婢女傳話,婢女說賈午年輕貌美嬌豔過人,韓壽聽了後動了心,於是讓婢女代為轉達自己的愛慕之意。賈午於是便和韓壽暗通書信,互贈信物,更是讓韓壽在夜裏去她的住所約會,韓壽體格強健,翻牆而入也不被他人察覺。當時西域進貢了一種香物,隻賜給了賈充和大司馬陳騫,賈午偷出來送給韓壽,宴飲的時候香味迷人,於是賈充意識到小女兒可能和韓壽私通。賈充便在夜晚佯裝受驚派人巡視院牆,下人報告說院子的東北角似乎有狐狸。賈充後來拷問了賈午的婢女,婢女說出了實情,但是礙於麵子,隻得把女兒嫁給了韓壽。

泰始八年(公元272年),太子大婚,麵對生性妒忌、機巧狡詐的賈南風,太子對她又寵又怕。司馬炎看到賈南風的樣貌後悔不已,但是已經拜完天地結為夫妻,也隻得由著他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