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東。”浩風燦然。雖然許久才會見上一麵,浩風依然對問東有著莫名的親切。
說明來意,楚問東並不答話,隻帶了一柄折扇便同柳浩風起程上路。
莫澈沒有理由地日漸憔悴,沈碧琳坐臥難安,莫澈卻說沒有關係,自己本是大夫可以醫好的。還有他眼中的憂慮,讓沈碧琳越發琢磨不透,是不是也在為血案的事擔心呢?自從來到鏢局,他眸瞳中的笑意全被憂傷和焦慮所代替,盡失了山中茅屋時的寧靜和明朗。碧琳有些迷茫,帶他回來,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呢。沈碧琳低著頭,滿腹心事地走在長廊上,卻不小心撞到了對麵的人,抬起頭,她的眼中光彩洋溢,“問東哥哥!”說著,竟沒了少女的矜持,雙手環住了楚問東的脖子,“好想你啊!”
動彈不得的楚問東求救地看向柳浩風,浩風則表示無能為力,然後雙手震卷衣袖負於身後幸災樂禍地仰笑離去。
“莫兄,你的病我可以治愈,隻是——還勞你和我回家同住才行。”晚宴席間,楚問東直視莫澈提出了這個不大不小的要求。
“不勞煩楚兄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可以自醫。”莫澈目光莫測,毫無表情地回答。
沈碧琳擔心莫澈的傷,又自幼就相信問東哥哥無所不能,便竭力勸莫澈去桃源療傷。在座的柳浩風與沈老鏢主相視會意,也同勸他去。
無奈之下,莫澈和楚問東一同出了振威鏢局。莫澈擔憂地回望了一眼,跨上駿馬,準備離去。
“等等!”楚問東叫道,揮動手中折扇,一道“平安金光”閃落,“這裏你放心好了。”
莫澈會意微笑。
“敢與我上路!”楚問東迫視莫澈。
莫澈不屑地揚起一邊唇角,雙腿用力夾緊馬腹,白衣飛展,先行奔出。
楚問東輕笑,“好小子。”
三日後。
莫澈麵色柔潤地出現在振威鏢局門口,沈碧琳喜奔而出,到了近前,卻隻垂首嬌羞不發一言。莫澈溫柔凝視,竟情不自禁地牽起她的手,在鏢局兄弟呆若木雞的目送下,拉著不知所措的碧琳進入了大廳。
見此情景,沈老鏢主和柳浩風臉色皆微微一變。可此刻他們無暇計較此事,隻想向楚問東詢問明白,卻左右尋不到他的半點影子。
莫澈將一封書信遞與沈老鏢主。
沈老鏢主:
問東確是繼承了爺爺的微薄之術,今去追蹤食腦虎妖,見信三日後必歸說明所問之事的來龍去脈。勿疑莫澈!
問東急書
沈老鏢主和柳浩風看完短箋,雖然不甚明了,確也暫時放下心來。
“莫少俠,路途勞頓,先行回房休息吧。”莫澈深知老爺子有意讓他離廳,躬身一揖轉身走向廳門。
“碧琳,你等一下,父親有話對你說。”沈老爺子叫住了準備同莫澈一起離去的沈碧琳。
碧琳不太情願地退了回來,“父親,什麼事?”
“碧琳啊,你也長大成人了,不如選個吉日和浩風把婚事辦了吧。”沈老爺子拉過碧琳的手柔聲說道。
柳浩風和沈碧琳皆微微一怔,正準備走出廳門的莫澈突然停下腳步,轉頭深深看了沈碧琳一眼,眉宇緊鎖,一縷惆悵迷上雙眸,回過頭再不作片刻停留,跨出門外。
這一眼,讓沈碧琳的心像被利器劃過,一陣冰涼之後,難忍的疼痛,卻又有液體熱乎乎地滲出。
這一切都被柳浩風看在眼裏,冷峻的麵孔掠過一絲絕望,起身行禮,“義父,近日惡妖傷人,等平息事態再議婚事吧。”
浩風的想法沈老爺子哪有不明之理,何等高傲優秀的孩子,卻遭莫澈這般強勁的情敵,原本想讓他們早早完婚了卻心事,卻忽略柳浩風乃堂堂君子,絕不會在婚姻上給予碧琳半點勉強,想必是要等待碧琳作出決定,再作打算了。造化弄人,就看兩個孩子緣份的深淺了。沈老鏢主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得作罷。沈碧琳感激而略帶愧疚地看向柳浩風,浩風勉強揚起嘴角,報以微笑。
碧琳紅著眼睛向莫澈講述廳中之事,莫澈輕拭碧琳臉上的珠淚,不禁暗暗讚歎柳浩風的正直與仁意。
夜晚,樹影搖曳,斑駁的月光下一個白影掠出牆外,莫澈!柳浩風追出之時路上一片幽靜,哪裏還有半點人影,突然,一聲慘叫淒厲地刺破夜空,不好,又出事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位老人又被吸盡腦髓慘死於家中。
柳浩風篤定這些慘案和莫澈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