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竹橋,竟看到一襲白衫的莫澈遠遠走來。碧琳扔掉拐杖,不顧一切撲入他的懷抱,輕輕抽泣著。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怎麼能出來呢,外麵風冷,咱們先進去啊。”莫澈心疼地抱起碧琳進入茅屋中。借著燈光碧琳才發現,莫澈胸前竟然正有鮮血滲出。
“沒關係的,不小心跌下山穀被樹枝劃了一下,我去塗些藥就好了。”莫澈柔聲安慰著因擔心而麵色蒼白的碧琳,起身準備去居住的偏房上藥。誰知衣袖卻被沈碧琳輕輕拉住,她低垂著雙眼輕聲說:“別走,我幫你敷藥。”
燭影搖曳,二人相對而坐,暖暖的氣流在茅屋裏溫柔地蠕動。碧琳不敢對視莫澈那絕塵的容顏,低著頭,潔白修長的手指將莫澈的衣衫輕輕解開。肌肉勻稱的前胸竟如雪般凝透,一般女子都難以與之媲美。碧琳麵色緋紅,心跳不已。纖細的手指剛一觸碰到莫澈胸前的皮膚,便像觸泡了滾燙的麻藥水一般,火熱而不聽使喚,包紮傷口的棉布滑落在床上,隻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燃燙。呼吸微促的莫澈將棉布從床上撿起重新放入碧琳細汗密布的手心上,調整了一下呼吸,微閉起雙眼,乖乖地任她包紮。碧琳依然垂首,定下心來,紅著麵龐輕咬下唇,小心翼翼地幫他塗藥、包紮,鼻尖的細汗在燭光下泛著茸茸的暖芒。
為莫澈擦藥包紮這個情景不僅讓碧琳心跳心動,更讓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強烈的似曾相識感,卻又遙不可觸,令她心疼之中又有些懷念和留戀。她不明所以,輕輕幫莫澈係好衣衫,悄悄抬眼偷看莫澈,卻發現莫澈正動情地看著自己,眼中迷蒙著一層薄霧,薄霧散盡,兩汪湖水清澈透明,在眼間搖搖欲墜。
“莫澈?”碧琳擔心地看著這張不知為何而失去笑意的麵孔。
莫澈不顧碧琳的詢問,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輕聲說:“碧琳,我該送你回家了。”
什麼?這個令沈碧琳逃避多時的問題突然硬生生地橫在她的麵前,好似一堵鐵牆橫在她和莫澈之間。這讓她無言以對。走是肯定的,隻是希望來得再遲一些。碧琳的思維飛速地旋轉著,不如……腦中靈光一現,她抬起頭來對著滿麵憂傷的莫澈說:“你孤身一人,也有些功夫,不如我向爹爹說明,就留你在鏢局吧。”
莫澈猶豫片刻,看著碧琳期待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
大小姐沈碧琳回來了!
沈老爺子為謝小女救命恩人,擺下酒宴,振威鏢局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當莫澈出現在眾人麵前時,大家無不為他靈秀的相貌脫塵的氣質所震驚。沈老爺子上下打量,好一個美少年,簡直世間難尋,果然如浩風所說,一身靈氣迫於體外,一張麵孔俊美絕倫,不似凡塵中人。再看他和碧琳略顯親昵的舉止,又不免為浩風擔心了起來。可老爺子明白,此人豪情仗義俊逸瀟灑,又從碧琳口中得知對她無微不至,相處數日,任是鐵人也會為之心動啊。
當碧琳請求父親將莫澈留在鏢局之時,在座眾人無不為浩風捏了一把汗。柳浩風也是微蹙劍眉,但旋即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沈老鏢主怎能推辭,於是,莫澈便在無任何人反對的狀況下留在了振威鏢局。
可就在當天夜裏,柳浩風便見到一襲白衣的莫澈平地騰空,翩然越出牆外,待他追出時卻已不見了蹤影。
第二天,官府便發現了撼人心魄的血案。城內一家老小皆被人將腦髓吸幹死於家中,慘不忍睹。
怎麼會這樣!當鏢局眾人聞聽這個可怕消息時,柳浩風發現異樣的神色在莫澈微顯蒼白的臉上一閃而過。
會有關係嗎?碧琳的護身符回來時也說在奇異峰丟失了。會這麼簡單嗎?浩風有些擔心了。
接下來的幾天之內,類似的血案竟又相繼發生數起,城中百姓人人自危,官府卻無能為力,至今毫無線索。可怕的是,柳浩風發現每有血案發生的夜晚莫澈竟都不在房內,巧合得令人難以解惑。隻得將心中之疑稟明沈老鏢主。
沈老鏢主眉頭緊鎖,來回踱步。突然,他足下一頓,“浩風,這些血案我懷疑非人類所為,卻不敢枉下定論,不如……”
柳浩風英眉舒展:“楚問東!”
桃源,一望無際。粉色的花瓣被風撩起,蹁躚掠過浩風英俊的麵龐。
碧琳當年走失至此,也許就是看到桃花開得如此美麗方才停下腳步的吧。也就在這裏結識了和她同樣年幼的楚問東和會降魔除妖的楚爺爺。楚爺爺作古,問東卻依然獨自居於此處,不問世事,隻希望他也對降妖之術略通一二,好解當下之難。
經過繽紛粉櫻,一間綠色茅屋展於眼前,一位少年綠衣翩翩,笑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