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校尉了。”
江懿抬眸看向他:“往後做事三思,千萬不可衝動,知道嗎?”
裴向雲默著點了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案上的紙卷,輕聲道:“師父,我今晚便走,你一個人小心。”
“我怎麽就一個人了?”
江懿瞥了他一眼:“還有張老將軍在呢,不用擔心我,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我……”
裴向雲舔了舔唇:“上次我問師父的事,師父還沒回答我。”
江懿挑眉,不知他說的是哪件事。
“在渝州城的那個晚上……”裴向雲微微俯下身,動作中多了幾分侵略的意味,“我問過師父,若我將渝州城守下來,師父可願與我一同去看襄州的桃花?”
江懿怔了一瞬,想起來了這檔子事。
那會兒自己並不覺得裴向雲能將渝州城守下來,甚至已經做好了這逆徒身死的準備,卻不想被謝七爺一手回魂喚回了人世間。
“我那時又沒答應你。”
江懿避開他的目光:“你做這些事,原來是奔著報酬來的麽?若是想去看桃花,找個旁人與你一同去不好嗎?”
“不是的。”
裴向雲輕聲道:“隻是想和師父一起而已。”
想和你去看上輩子到死也沒看見的桃花,想和你像普通百姓一樣無拘無束地活著。
隻是想和你一起。
江懿聽著裴向雲語氣中的堅決,又有些想逃開。
他從小受的教育便是對情感一事要含蓄內斂,遇見裴向雲如此熾烈的感情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其實江懿不是很喜歡這種被別人拿捏住情緒的感覺,久居上位讓他鮮少陷入如此被動的處境,不由下意識地要用冷硬的態度回護自己。
裴向雲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牽了牽唇角笑了:“沒事的,師父若是不願意,那便算了。”
他的眸中分明是有失落在的,可語氣卻顯得毫不在意:“是學生的錯,不該這樣逼問師父。”
江懿動了動唇,剛想說什麽,卻見狼崽子轉過身:“師父,晚上我要趕夜路,先休息會兒,待天黑了你再喊醒我。”
他如此生硬地中斷了話題,倒是讓江懿一句話哽在喉間說不出,最後隻剩一句歎息。
為何裴向雲像個正常人了,他卻覺得更難相處?
江懿和自己糾結到金烏西墜,約摸著到了時辰,撩開帳簾將裴向雲喊了起來。
裴向雲醒後沒急著收拾行李,倒是先去炊事班將下午便煮著的飯拿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