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蕙自不會去裝那個好人。
她享受著薑雪寧對她的偏愛，且她是她的妹妹，她自然是站在薑雪寧這邊的。
莫說今日是她打了這尤月，便是她捅出天大的簍子，也合該有她這個姐姐在前麵扛著。
她被薑雪寧拉著，全然不顧坐在地上的尤月。
眾人瞧見她這般態度，心下也明白了幾分。
方妙見狀歎了口氣，說來也是她想錯了，在京城長大的姑娘，又有那個是真正心思單純的。
這幾位伴讀裏，怕也隻有周寶櫻這個十三四歲的孩童，才是最無害的那個。
原以為這薑雪蕙是個溫和善良的性子，卻不曾想竟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倒是她看岔眼了。
“這薑雪蕙性子也並不似表麵那般的純良，這下可如何是好……”
方妙麵上一片愁容。
父親總說她性子拙笨，若是入了宮亦不知該如何是好，索性便想了個最簡單的法子。
讓她瞧著個合眼緣的小姐，跟在她後麵，總能討個好。
她雖性子有些缺陷，運氣卻俱佳。
自瞧見薑雪蕙進來，她便一眼喜歡上了眼前這少女。
溫和謙遜，有禮。
細細聽來，又得知了她的才女的名聲，事跡優秀，奪人眼目。
讓人止不住感歎，世間竟有如此妙人。
她想盡辦法，這才和少女說上了幾句話，還未曾和她徹底熟悉，便被打破幻想。
方妙本以為少女性子純善，可剛剛那般，卻透出少女的心冷。
是了，她竟忘了，京城養出的小姐，又有幾個是真的純善。
這樣的人若是在這淤泥場裏，想必早已被汲取了養分，不留遺體。
……
“可阿蕙姐姐很好啊”
周寶櫻還吃著薑雪蕙送她的糕點，話語盡是單純。
方妙和她對視上目光。
女孩是定遠侯府的三小姐，侯爺的掌上明珠，想來自出生便沒吃什麼苦頭，不過是吃了薑雪蕙幾塊糕點，便被她的外表迷惑。
心下無奈的歎了口氣。
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想來也是，周寶櫻身份豈是她能比的，便是薑雪蕙再如何膽大包天，也斷然不敢對周寶櫻如何的。
留下女孩一人，細細將那剩下的糕點吃完。
語氣帶這些天真的散漫。
“可是，阿蕙姐姐本就很好啊”
心善，卻不愚善。
世界本就並不是非黑即白的，少女能做到這種地步已是不易。
平心而論，薑雪蕙先是一位姐姐，才是大家口中善良溫和的京城才女。
孰輕孰重，少女應當心下比誰都清楚。
……
幾人過了考核，宮裏讓其回去準備，給了她們兩日休沐時間。
兩人回了薑府。
宮中之事乃是辛秘，自不會被落入薑府耳中，薑雪蕙在路上已經和她對好話，隻說手背上這傷是不小心碰的。
萬不可提及燕臨絲毫。
還有尤月之事，若她鬧起，薑雪蕙自有辦法，隻是眼下孟氏不提，她們自然不會主動開口。
薑雪寧將少女說的話放在心上。
……
孟氏已經在薑府門口等著了，瞧見馬車晃悠靠近，情急之下竟是差點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