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妙看了心下微微猶豫,卻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尤月瞧見那薑雪蕙坐了下去,似有若無的哼笑了一聲也不說話。
薑雪寧含笑的目光看了過去,停留在了她的臉頰上一瞬,隨即神色如常的移開目光。
尤月覺得臉頰一疼,心下暗恨,卻不敢再隨意開口。
她這次回去,用了上好的藥細細養著,亦是花了不少錢,這才堪堪消減了那紅腫。
這薑雪寧當真可惡至極,下手那般狠辣。
這位置本就不該是薑雪蕙坐。
於公,她身份不及薛姝尊貴,於私,薛姝和沈芷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長大,斷然不應該是她坐在這裏。
她們都默認選擇了自己位置,剩下兩個靠後點的,她本以為會是這薑雪蕙和薑雪寧的。
可偏偏,沈芷衣把她帶到了前麵,連薑雪寧這人都跟著享福,坐在了公主身後側。
薑雪蕙在一進來的時候,便察覺到了這位子的不對勁。
沈芷衣將她拉到前麵去。
雖占了薛姝的位置,可那又如何。
少女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邊,任人暗中打量著。
薛姝和姚惜是在兩人之後來的,瞧見位子都被他倆占走了去,麵上一直帶著的淺笑微微僵硬,卻又很快的恢複正常。
薛姝身份乃是定國公府的大小姐,這位置是無論如何也坐不到最後的。
可不僅坐過去了,甚至麵色如常。
直至夫子到來。
那老頭掐著胡須的手微微僵硬,蹙眉。
“薛小姐乃定國公小姐,做的怎能那般遠?”
他看著薑雪蕙的眸子說著。
這位置是離得公主最近的地方,離得講台也是第一位。
薑雪蕙麵色平淡,淺笑著將課本拿出,像是聽不懂夫子的話一般。
“薑小姐,您看……”
夫子的話沒有說完,語氣不像是商量,更像是威脅一般,他目光瞧著神色平淡的薑雪蕙。
可少女還不曾開口,甚至沒有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沈芷衣便站了起來。
“是我讓阿蕙坐在這裏的,怎麼?你有什麼意見嗎??”
沈芷衣身份尊貴,乃是皇宮之中唯一的長公主,其性子也頗為刁鑽,真要耍起性子來,怕是他一人是攔不住的。
“自是不是,隻是薛小姐和您亦是青梅長大,想著……”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沈芷衣打斷。
“所以你現在,是在拿阿姝壓我了?”
她聲音似笑非笑的,似乎是覺得有趣一般。
夫子額頭劃過冷汗,他確實是這般想的,薛姝和她一同長大,情誼如何也是比和這薑雪蕙要來的深厚。
卻不曾想,這沈芷衣竟是半點不在乎薛姝。
莫說是一同長大的情誼,便是普通朋友的三分禮讓都是不肯給的。
她麵上笑意含冷。
輕飄飄的目光壓在夫子身上,如有千斤重,讓夫子不住的彎下腰來。
沈芷衣乃是一國公主,便是再怎麼草包廢物,一直久居高位,舉手投足也帶了幾分不怒而威的貴氣。
眼下這般模樣,倒真有了幾分威嚇。
夫子額頭沁出冷汗,不敢開口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