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瞧著眼前容顏如花般嬌豔的少女。
身為一國之主，他想要的斷然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於是在沈琅的人生詞彙裏，他第一次知道，愛是不能勉強的。
他們兩人在那天晚上聊了很多 。
他放下了年少的輕狂，詢問少女為何不願成為他的皇後。
薑雪蕙聞言一愣，似乎沒想到他到了現在都在執著於這個問題。
沈琅卻微微一笑，他伸出手似乎要抓住什麼一般。
“是因為覺得我做的不好嗎？還是嫌棄我，背負著三百條人命？”
那一瞬間的沈琅甚至是可悲的。
可直到聽到了薑雪蕙的解釋，他這才頹然發現，自己竟絲毫給予不了。
並非世間所有人都愛著繁華，如我，便更愛清晨醒來的露水，愛向陽大道的落日，愛夜晚高懸於天的繁星。
我要山，要水，要風，要自由無限。
要看這世間百態的風光，要嚐盡這人世滄桑的辛辣，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要無拘無束行人間。
薑雪蕙眉眼清亮，在說這段話的時候，沈琅發現，少女明媚如光芒，好似當年的那一晚一般模樣。
於是，時隔幾年的沈琅，又一次的愛上了薑雪蕙。
可眼下的沈琅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嚐了苦頭便倔強的不再低頭的少年。
他坐在這個位置，情愛於他來說，已經不過是錦上添花了。
少女於他，是不可多得寶物，既她不願待在宮裏，沈琅也不會勉強。
於是這個人間至尊，收著自己的一腔占有，笨拙的，討好的，展現著他的喜歡。
薑雪蕙那般聰明，怎麼可能察覺不到，是以，她這才走投無路，來尋了沈琅。
……
“阿蕙，我可以幫你，那你呢？你的報酬是什麼？”
沈琅這幾年病入膏肓，腕骨瘦的厲害，凸出的細細一截格外的晃眼。
他唇間噙笑，一副慵懶的模樣。
眼睛卻一直盯著少女。
看到少女麵上猶豫，他心下好笑。
薑雪蕙以為沈琅想讓她成為他的妃子。
可她不知道，沈琅早就在很早之前便想通。
少女自由如雨燕，是萬般不該養在宮裏的。
雨燕如何能困於牢籠，那是會死的。
他舍不得少女傷痕累累，索性自己多受著點苦也無妨。
沈琅命不久矣。
縱使他身份再如何尊貴，卻也抵不過大病一場。
既如此，又何必將少女困在身邊受苦。
“阿蕙，給我跳一場舞吧”
男子淡淡開口。
薑雪蕙微微驚愕的看他，不曾想他的要求竟是如此簡單。
男子淋了一場秋雨，本就虛弱的身子眼下更甚，麵色微微蒼白了些許，卻絲毫不遮麵上貴氣。
狹長鳳眸微微垂下，遮住眼底眸色，似是喉間微癢，他側頭掩唇輕咳。
察覺到少女目光，他又撐著唇笑。
“阿蕙，連這般都不願意嗎？”
說到底還是薑雪蕙虧欠於他。
少女微微搖了搖頭。
當年的心思朦朧，究竟有沒有生出幾分少女心思，這麼久了，連薑雪蕙都已經忘記了。
隻依稀記得，當年的桃子確實比往年更甜些。
……
其實比起琴，薑雪蕙的舞蹈實在是算不上絕佳。
隻是有人心有偏見，便總覺著少女舞姿絕世。
少女換了身玫紅色衣裳，顏色頗有些豔麗，隨著她的動作，似有牡丹在腳下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