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蕙並未察覺到謝危的異常。
或者說她感受到了男子一瞬間的停頓，卻礙於身份，不敢抬頭去看。
少女被他抱著上了馬車。
“你看到了誰？”
剛一上馬車，少女便頗有些迫不及待的詢問。
謝危微微垂眸，幽深目光落在少女麵龐。
經過剛剛一事，少女麵色還有些緋紅，眼眸也是沁著水的，如雨後幽穀，頗為勾人。
她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他。
謝危說不清是何感受，他倒是沒有隱瞞。
“張遮”
聽到意料之外的名字讓少女微微怔愣，反射性的微微蹙眉。
張遮是個古怪的。
倒不是說男子性子古怪，而是行為古怪。
她並不記得和張遮有過什麼牽扯，男子卻這般的……喜愛她。
她並不確定張遮有沒有認出自己。
……
謝危細細打量著少女麵上的情緒。
卻不甚滿意。
少女明顯出了神的模樣，顯然是對那張遮頗為在心。
心下猶如打翻了醋壇一般，說出的話也不免帶上了幾分酸意。
“怎麼？你怕他看出我們的私情”
他莫名的話讓少女回神，蹙著眉看他。
“什麼私情？我和先生不過是普通的師生情誼罷了”
少女聲音坦蕩且真誠，眉眼堅定，那模樣最是惹人信服。
可她吐出的話卻讓素來性情沉穩的謝危險些氣笑。
好一句普通的師生情誼。
男子凝眸盯著少女腰腹上還殘留的髒汙，到現在都還未曾幹澀，他的指尖上還殘留著少女肌膚的柔軟感受，細細摩挲甚至能回味身上餘溫。
這便是少女口中的“普通師生情誼”
謝危怒極反而冷靜下來，男子眼神愈發冷了。
“或許你說的是吧”
含糊不清的回答讓薑雪蕙蹙眉瞧他，大抵是剛剛他做的那事實在是太過於驚駭，讓少女有些怵他，不敢反駁他的話。
他闔眸，似是疲倦了些。
最近燕家之事已經鬧大，今日已晚，若非夢境，他斷然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
似是又想到了那夢中少女，他便再次看向了馬車另外一旁，坐的離他遠遠的，捏著手帕，細細擦拭著腰腹的髒汙的少女。
大概是意識到擦拭不掉，索性放棄，謝危瞧著她的眼神渙散下來。
憶起夢中。
少女總是格外的吸引人。
不論是夢境還是現實，她總會因為自身而優秀而吸引無數人的追求。
包括這一次。
定國公府的薛燁最為難纏，生性高傲乖張，聰慧過人亦有不錯武力，隻是手段太過於狠辣殘忍，在京城中的名聲也不算很好。
可這般的少年卻長了一張迷人麵容。
瞧著乖巧精致極了，倒不像是傳言中凶殘的世家子弟，反倒像是年畫裏精致的少年郎，頗為討喜。
隻是這般的少年，竟也如撲蛾一般，被少女光芒吸引，試圖占據這溫暖火焰。
於是謝危在那夢中親眼看到。
‘他’麵色不算好看的坐在馬車內，瞧著那酒樓裏的少年跪在少女麵前，呈俯首之姿。
竟是將自身尊嚴和身份棄之於不顧，這般卑微姿態，無半分素日裏的高高在上。